宰治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上去明明只是一个柔弱无害的少年而已。
书肯定道:“绝对有。”
连它都完全不想接触的家伙。
礼绪奈讪笑了几声,心脏开始涌上陌生的情绪,对方柔软无声的笑意像是掉落在杯中的一片花瓣,带着些许微涩。
而对方也正盯着她看,由上而下的灯光洒在少女金色的发丝上,根根分明,就像散发着光芒一样。
人类似乎都有着本能的趋光性。
喜爱光。
灯光、火光、星光、还有晦暗不明的微光。
而生于淤泥中的太宰治,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这家伙连骨髓都是黑色的吧,被怀疑是否拥有着人类的本能,也能完美融合自身恶劣的本质。
没人能从那双无趣的眼中脱颖而出。
也没人能他眼中拥有生存的价值,包括礼绪奈,她为什么必须活下去,必须生存,一切的因素不过是她被动承载了昂贵的基因。
如何从中获取自身正确的价值呢。
这才是他从无趣中寻找到的一丁点感兴趣的事情。
虽然时间不太够了,但他越来越不满足与注视了。
想去抚摸与触碰,感受花朵绽放的瞬间。
“……小姐。”
太宰治缓缓凑近她,白皙无暇的脸颊浮上浅浅红晕,露出朦胧软绵的眼神,仿若找不到聚焦般嘟囔着:“我好像喝醉了……”
可怜兮兮的语气,无力匍匐在吧台上。
礼绪奈:“……”
书:“……”
书质疑:“他是不是一口都还没喝?”
礼绪奈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吧台前的调酒师。
调酒师正微笑着擦拭杯子,并且十分绅士的表示不会帮忙。
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给任何机会的、用着蛮横无理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软绵姿态逼她妥协。
于是礼绪奈挂着微笑流泪脸,用娇小的身躯扛起这个比她还高的上司大人,背负起了每个社畜必经之事,送醉酒上司回家。
所幸的是太宰治的公寓离员工宿舍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就到了。
起初以为会和中也干部一样,独立的二层别墅之类。
结果明明身份很高,住的公寓却很普通。
好不容易把麻烦人物送到了卧室,急匆匆退出去时手腕又被蓦然抓紧,礼绪奈刹那回身,在一片漆黑之中完全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太宰前辈?”
手腕传来的温度有些微凉,稍微用力拉拽就将礼绪奈扯到怀里,身上一丝酒气也没有的青年将她压得死死的,似乎连样子都不打算做了。
礼绪奈一惊,她就知道结果不会这么简单!
“怎么办啊小姐……”
黑暗中的太宰治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体温不高吐出的气息却如此滚烫,微卷的发丝轻蹭着她的颈窝,低哑的话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尾音。
“我的热感期好像也到了呢……”
明明没有沾染半点酒精,却莫名被麻醉了感官与神经,也许是空间太过黑暗,也许是对方低垂眼帘遮盖的眼眸,更像是一杯水光潋滟的琥珀酒。
窗外似流转着月色与梢头枝桠的剪影重合。
“标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