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华跑出一段距离,见没人追来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犹豫半响,忍不住掉头回去。
靠近林家铺子的时候,宋玉华为防万一,并没有径直走进去,而是先在门口聆听里面的声音,随后才探出半个脑袋一瞧清楚。
光头男和刀疤男已经不见,店家却蜷缩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不知生死。
宋玉华走进去,拍了拍店家的脸,“老板,老板你醒醒。”
店家悠悠转醒,看了一眼来人,又合下眼帘,“不是让你跑了吗,又回来干嘛。”
宋玉华抿嘴,她算是看清楚眼前这人口嫌体正直的性格了,费力将人扶起,“你被打成这样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我送你去医院。”
店家虽然浑身都疼,但还没有丧失行动力,半靠在宋玉华的身上,两人招了一个黄包车,去往医院。
宋玉华跑上跑下,为店家办好手续又买好白粥和馒头,这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悉了。
店家名为林长山,他躺在病床上挂着药水,叹口气,“医药费我没钱还你,但店里的布料你可以随便拿,算是抵债。”
外科的医药费不算很贵,加起来还不及一匹雪缎的钱,宋玉华摇头,“林老板客气了,一匹雪缎足够,不用其他。”
林长山又一声长叹,“你不要改明儿这些布料还不知会怎么处理。”
宋玉华皱眉,眼前的人给她感官不算差,见状忍不住多问两句,“林老板是遇到什么事吗?不防和我说上一二,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会想到什么办法呢。”
林长山苦笑一声,“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做的孽……”
原来他家祖上三代都是裁缝,到了他这一代,林长山念过些书,生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对一大男子学裁缝的手艺更是不屑一顾,家里人耐他不得,家传的手艺便这么落下。
林长山接手店铺后,随着林家裁缝的生意消失,店铺的客源也越来越少,两间大铺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店面,没想到还被人盯上了。
前些日子,斜对面范家裁缝店的老板找到他,想要买下林家铺子,林长山对于自己的糟糕经营深感内疚,执意不卖,谁知范老板也不恼,却诓他去喝酒,趁着醉酒,让他签下一份协议。
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两家进行衣服缝纫比赛,看谁缝纫出来的衣服更好看,更受欢迎,输的人需将自己的店铺赠送给对方。
第二天清醒过来,看着协议上自己鲜红的手指印,林长山只觉得晴天霹雳。
家中长辈年老手抖根本无法参加比赛,而他自己,根本不会缝纫!
于是,比赛理所当然的输掉了,范老板让他三天之内搬出林家铺子,而明日,就是最后一天。
宋玉华眨眨眼,总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林老板这明显是招人算计,可是那样一个小店,有什么值得范老板惦记的?
范家裁缝店她曾路过,还有些印象,装修精致,连面积都比林家铺子大上三倍呢。
“林老板,你与范老板可是有仇?”唯一的,便剩这个理由了。
林长山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那你家里人呢?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你那小店有什么值得范老板惦记的。”
林长山略囧,“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玉华无奈,按照林长山所说,他对裁缝无好感也无兴趣,定然不会多了解,曾发生什么怕也是不知的。
眼珠稍移,计上心来,宋玉华道:“林老板,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帮你拿回店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林长山双眼一亮,只要能拿回他家最后的店铺,做什么他都愿意!“好,你说。”
“明日你找上门去,以不舍店铺为由,要求再次比赛,若是对方不允,你就以牙还牙请他喝酒,比赛定下之后,由我出赛。”
“你?”林长山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里尽是怀疑。
宋玉华点头,“对,就是我,放心吧,对于服装的设计与制作,我可是专业的!”
林长山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罢了,死马当活马医。那你的条件是?”
“我要你免费为我提供布料,并且在店里售卖我制作的衣服。放心,我要的量不大。”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林长山当即答应下来,“成交!”
直到很久以后,林长山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轻信一个小姑娘,不过同时也十分庆幸,自己信了她。
……
离开医院后,宋玉华购买好裁缝所需要的一些工具,抱着雪缎回到小院。她的时间实在不多,当天将雪缎裁剪好之后,看着床上的布料,宋玉华忍不住想,她似乎需要一台缝纫机。
然而想要购买缝纫机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百来块,得将宋玉华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才堪堪够,实在不值。
而手缝又实在太慢,宋玉华想了半响,决定用租的。
在附近领居家,宋玉华花了一块五租到一台缝纫机,时限一个月。当晚借着灯光,便开始缝纫。
何珍珍从面馆下班回来,见着家里的缝纫机眼睛都瞪大了,“玉华姐,这是你买的?”
宋玉华摇头,“租的,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