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人一鹿,当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他又愉悦地撸了两把鹿屁股,似乎对这里的皮毛格外钟情。正准备再揪上一把时,小白鹿耳朵一动,鸣叫三声,撒开蹄子往东面跑。
明长宴站起身,转头一看,笑道:“我还以为,你被我气跑了。”
站在他身后的事怀瑜,他冷酷地哼了一声:“是啊,我是娇小姐。”
明长宴哈哈一笑,双手合十,委实谦卑:“怀瑜,不,亲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念君子认错及时,但死不悔改,正想岔开话题,怀瑜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明天开始你自己注意时间吃药。”
明长宴道:“你要去哪?”
“广陵。”怀瑜顿了一下,又道:“你别想去。”
明长宴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怀瑜道:“你的身体还未好全,车马奔波,到了广陵不用下车,直接买一口棺材下葬。”
明长宴道:“我觉得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怀瑜,你好厉害呀!”
怀瑜毫不理会他的吹捧,推着他的腰,把他推进屋子里:“回屋去,不行就是不行。”
明长宴道:“好好好你别推我,我自己走。”
二人刚进屋,外头便传来柳况的声音。
明长宴坐在窗边,说道:“我成日坐在这里,虽然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却听了不少的消息。”
他养伤的小别间,正对着柳况的会客室后门。明长宴耳力极好,加之柳况对他又毫无防范之心,他只消坐上半天,便能把整个谈话内容给听了去。
不过,几天下来,明长宴也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倒是把宫中的奇葩事情听了不少,譬如:有位宫妃今日裙子上破了一个洞,穿了半天都没察觉;皇帝昨日又翻了谁谁的牌子,谁谁看不顺眼,偷偷的下了毒;某某皇子实在愚笨,课文背不出来,叫柳先生罚了去挑水。
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得他昏昏欲睡。
会客间那头道:“柳先生留步。”
柳况道:“那我就不送了。”
明长宴望去,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正夹了一份公文急匆匆的往书院外走。
怀瑜道:“是礼部的成明礼。”
明长宴道:“是那个小成大人吗?我有印象,茯苓提起过,他是专门管各国进贡之物。我之前怀疑神仙草在他那处。不过,他一个礼部的到白鹭书院做什么?”
怀瑜解释:“成明礼是来拿江湖日报的。”
明长宴道:“江湖日报?”
怀瑜:“皇帝看的报纸,要提前一天拿。”
明长宴推开窗,喊道:“柳三清,还有没有多的报纸,给我一份。”
柳况问道:“你要报纸做什么?”
明长宴:“别这么小气嘛,难道我还能拿张报纸拆了你的书院不成。”
话音一落,对门飞过来一卷报纸。明长宴伸手攫住,摊开一看,很快就在一角找到了广陵瘟疫一事。明长宴一目十行读下来,眉头紧蹙。
怀瑜偏过头一看,江湖日报这次的主笔依旧是秦越君。此人从茶余闲话板块混到了国事板块,不过秦越君的行文风格十分明显,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情绪,实在不合适撰写国事。本该客观公正转述瘟疫一事,经由他的手,成了一篇引人落泪的悲歌。
明长宴道:“秦越君此人,行文是十年如一日的□□里拉胡琴,瞎扯淡。”
怀瑜道:“他写了什么?”
明长宴:“什么都没写。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废话,拢共合起来就三个字:好惨啊!你说他写什么了?”
他倒了一碗茶,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与其坐在这里道听途说,不如自己走一趟广陵。怀瑜,这几日多谢你照顾,只是我非去不可。我知皇帝让你去广陵救助瘟疫一事,因此我也不用你费心照顾,你知道给我留一个车马座位,给我点儿干粮吃。”
怀瑜:“你现在不能去。”
明长宴:“我做的事情,向来都是众人不做的。你要是拦我,我一定打不过你,不过你总没办法一整天每时每刻都盯着我,要是你顾念你我二人之间还有的一点情分,你就应该让我去广陵。”
怀瑜抿着唇。明长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到黄河不死心,两人在屋内僵持片刻,怀瑜道:“你不准去。”
明长宴莞尔一笑:“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
怀瑜脸色不好,出了门,把大门一锁,将他关了起来。明长宴却不以为然,倒是柳况来敲门,站在门口道:“刚才看见云青从你这儿出去,发了好大的火,你把他怎么了?”
明长宴道:“他闹小孩子脾气了,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走。”
柳况笑道:“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小国相对谁耍小孩子脾气,莫不是你这人格外折腾?”
明长宴道:“我如何知道?你不如问问他,怎么惯对我骄纵起来?难不成你又怪是我宠坏的?”
柳况:“明公子好记性,多年前柳某无心提的一句话,你竟然记恨至今。”
柳况所言,是他与明长宴初见的时候。当年,明少侠一战成名,刚接手天清派,玉宝才到垂髫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