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故作深奥的话语:“人们慢慢地习惯于这样一种观念,空间本身的物理状态是最终的物理实在。”
虽然很多观点不值一提,但足以说明民国时期国人对科学相当热忱,只是苦于没有学习的途径和渠道,表达得不是很准确。
——
北大校长办公室中。
蔡元培对李谕说:“我也不懂相对论,但对你的一句话记忆深刻,‘在修正和改进牛顿的理论时,不要忘了,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他老人家的莫大功劳。’我很庆幸,你没有把科学引入到新旧文化之争中,也仍旧承认旧时代牛顿的功劳。”
李谕说:“毕竟想学相对论,不可能不懂基础的牛顿力学。”
蔡元培说:“多年以来的新文化运动,已经在舆论中产生一种‘科学主义’倾向,把科学看成是万能的,因此大家对你极度推崇,即便你不承认,很多人还是把你做成了圣人。”
李谕说:“我有些隐隐担心,很多人并不能完全理解科学,要是有人拿着科学作为幌子,去搞‘科学化的玄学’,就很麻烦了。”
“或许已经有了!”蔡元培叹道,“各种新的思潮如同一场大洪水,来势凶猛,把旧日的习惯都冲破,有人会因此感受痛苦。而如此迅猛的水势,也会让旧有的河槽无法容纳,泛滥岸上,把田庐都扫荡掉。高高在上的军阀,则像猛兽。中国现在的状况,可算是洪水和猛兽竞争。要是有人能把猛兽驯服了,来帮助疏导洪水,那中国就立刻太平了。”
后来蔡元培把他的想法写成了一篇叫做《洪水与猛兽》的文章,他以洪水比喻新思潮,以猛兽比喻军阀,还挺形象的。
胡适此时来到办公室中,高兴地拿出自己创作的一首新诗给李谕看:“为了祝贺相对论这个掀翻旧时代的利器,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写下了它。”
李谕拿过来看了看,内容是:
“旧日物理如同五行山,
岿然不动五百年,
当相对论的光出现,
弯折绕过几个高耸的山头,
出现在你我眼前,
突然告诉世人,
对与错,光与影,
悄然之间已经完成了变换。”
李谕笑道:“好诗,好诗!”
胡适得意道:“我准备把它收入我的《尝试集》中,作为对新科学理论的致敬。哦!我真是太喜欢这种掀翻旧有理念的事情了!原来外国人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不仅文学在革命,科学也在革命。”
章士钊同在办公室中,大摇其头:“你做的这首新诗完全不如我的一首。”
胡适不服道:“拿出来看看。”
章士钊取出一本笔记,念了起来:
“物理世界奥秘深,探索未知心欢喜。
力热光电磁五行,相互作用妙趣生。
宏观微观皆一体,万物相连无界限。”
胡适说:“你的是七言古诗,现在大家讲究白话文,要的是简单易懂,你应该知道,洋人的诗非常简单。我所做《尝试集》中便全是新体诗。”
章士钊说:“尝试尝试,只是尝试,谈不上文学二字。”
胡适指着对面的鲁迅:“周教师的几篇文章,你总不能不服吧?”
章士钊说:“周教师的文章作得当然很好。”
胡适说:“就连周教师都写了几首新诗。我起名《尝试集》,不仅是为了尝试,更是呼吁大家都来尝试做新诗。”
章士钊说:“这么说,胡博士是在抛砖引玉?”
“对,”胡适说,“周教师的那几首很不错,比我的强。”
“我其实不喜欢做新诗,”鲁迅笑了笑说,“而且我也不喜欢做古诗,只是感觉现在诗坛寂寞,才打打边鼓,凑个热闹而已。等什么时候真正的诗人出现,就洗手不作了。”
胡适欣赏道:“看看周教师的觉悟!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都被周教师说了出来!可惜周教师提前离开日本,不然也是个博士。”
鲁迅被说得有些尴尬:“辍学一事,确实不对。”
大家可能都知道,鲁迅骂了胡适十几年,但这时候的鲁迅和胡适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鲁迅早年对胡适的评价非常高,他说过:《新青年》时期,最让我注意和佩服的就是陈胡二人。
一年多后,胡适写《西游记序》,一直无法确定作者到底是不是吴承恩,便求助于鲁迅,——鲁迅在北大开了中国史一课。
为了帮他考证,鲁迅处处留心关于《西游记》的资料,一旦发现便会立即寄给胡适。
而在创作《中国史略》时,鲁迅也多次征求过胡适的意见。
反正两个人还处在蜜月期。
章士钊与胡适的关系正好反过来,现在挺不好的,以后变得不错。
两个人一直关于白话文和文言文争论不休。
直到几年后才和解,两人合影留念时,在照片背面题诗。
两人一反常态,章士钊写了首新诗:
“你姓胡,我姓章,
你讲什么新文学,
我开口还是我的老腔。
你不攻来我不驳,双双并坐,各有各的心肠。
将来三五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