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鲜卑手下这么多天,这些流民仿佛生活在地狱之中。
每天只有一点点吃的,还要充当肉盾为攻城的步卒挡箭。原本近万的流民,被射死两三千,有因为粮食不够活生生饿死了好几百。
每天都有饿死累死的百姓。
在饿到极限后,就出现了偷尸体吃人的情况,数百慕容鲜卑骑兵早就开始以人为食了,他们把粮食当成草料喂马,自己则把被射死的流民丢进锅里。
慕容鲜卑根本不把汉人当成同族同类,吃人没有半点负担。
但被他们编练的青壮,都是正常人,正常人吃人可不会像他们一样云淡风轻当没事人。
所有步卒,都变得死气沉沉,没有多少生气。
“将军,王景的兵马就在前面!只有不到一百骑兵,其他都是步卒!”
慕容氏中军。
慕容云和大将张泰带着数十骑和步卒、流民跟在后面,刚才统帅骑兵赶到的是桃仁。
在慕容云带人赶到后,桃仁立即上前。
“只有不到一百骑兵?”
慕容云和张泰上前,朝着远处的山坡看去,他们看到了山坡边扎营的步卒、厢车,以及在厢车旁边稀稀疏疏的战马。
“听说王景不久前刚攻下了东湖水寨,兵力大增,现在看来传言的确没错!”
“不过他的步卒再多,也挡不住我们慕容氏的铁骑!”
张泰说道。
慕容云听到铁骑两个字,然后看到远处的近百匹战马,脸色陡然变得扭曲。
这些战马,可都是他的!
王景这贼子不讲武德,突袭他分出的偏师,硬生生的在他身上咬了一口。导致慕容氏骑兵士气和战力大损。
如若不然,慕容氏的五百精兵就算下马步战,也能强行攻入乞活军的城池。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在不断的厮杀中失血。
“张将军说的不错,汉人的步卒不过是一些羊,聚的再多也只是狼的猎物!将军,等开战的时候请让我当先锋!”
“我要让这些羊羔知道,惹怒狼的后果!”
桃仁嘴角露出狞色。
狼,可是要吃羊的!
若是击败王景,桃仁发誓一定要把对方丢进锅里吃了,把他的头盖骨做成酒器。
慕容云听到这话,反而冷静下来,他转头问道:“张将军,你看王景的兵马如何?若是开战,有几成胜算?”
在历史上张泰是北燕权臣的心腹,有统兵之才,根本不听慕容云的号令,但来到新世界后,他只能在慕容云麾下效力。
以前的事情都不用再提,慕容云也真正的把张泰当成心腹,十分的信任。
信任程度还在桃仁、离班之上。
慕容云知道,张泰有将才,而桃仁离班不过是战阵锐士而已。
“对方的步卒看起来阵型并不严整,王景刚收降东湖水贼,应该没有时间训练,骑兵的骑术也一般!”
“不过,他带来的武刚车组成军阵,能抵挡骑射,想要击破军阵,需要骑兵不断拉扯对方的阵型,还需要步卒冲阵……至于胜算,有数百骑兵在手,我军岂有失败之理?”
张泰十分的自信。
他认出了对面的“武刚车”,不过武刚车早就过时了。
如他所言,只要轻骑兵在两翼不断的抛射拉扯阵型,武刚车只能挡住前面,左右两翼可没法防护。
阵型只要拉扯开,骑兵就可以趁虚而入,直接踏破步军的战阵。
“请将军下令!”
张泰说完,和桃仁一起把目光落在慕容云身上。
慕容云稍稍犹豫一下。
然后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区区贱奴,竟敢冒犯我军,今日必将之踏破擒杀,以血国人被杀之仇!”
“张泰,你指挥步卒正面突击,桃仁,本将与你三百骑,牵扯敌阵!”
“遵命!”
张泰、桃仁精神一震,立即大声领命,各自前往军中准备指挥。
呜!
号角声再次响起。
张泰带着十几个亲卫,带着步卒和数千流民一起向前,流民中的老弱基本上死亡殆尽,剩下的都是男女。
他们衣衫褴褛,麻木的被驱赶,朝着远处土坡的战阵冲击。
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
慕容鲜卑总是喜欢裹挟流民,让流民先去冲击敌阵,若是能动摇敌军大阵最好,他们能顺势杀入,自身折损极少。
若是无法撼动大阵,就利用他们挡箭,以及动摇敌军的士气。
毕竟!汉人在看到百姓冲阵的时候,总有人会不忍心而动摇士气,只要出现一处破绽,就能被慕容骑兵利用。
“又是裹挟流民!”
王景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眉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