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学桐面容几近扭曲,他攥紧手。
良久,他终是跪在黎摇面前。
“黎摇,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屈辱又沉重。
黎摇看着他,这张扭曲的脸愈发丑陋,树下那个笑得惊喜明媚的哥哥像是梦境。
神奇的是,他心中的怨恨,愤怒在消散,不是不恨,而是觉得很可笑。
他觉得畅快,但更多的是轻松,是自由。
那种看清软床其实是泥沼,并从污泥中彻底飞离的轻松自由。
他会飞向更蓝的天空。
小颜哥哥说,他的未来会很好。
黎摇别开了眼。
郁宴一脚出踹开丁学桐,像是踹走什么恶心的东西,这一脚力气极大,竟是把他踹开好几步。
丁学桐捂住胸口闷咳了好几声。
“王总,刘导,摇摇身体不舒服,今天就这样吧,后天我带谢宿来。”
几人惊喜地看向他。
郁宴瞥了一眼丁学桐,“可是,我不想在《指间雪》剧组见到这个人。”
几人一愣,最终还是点头。
丁学桐愤恨地看向郁宴,那神情看着恨不得要跟他拼命。
他刚才的意思明明是给他们消了气,这个角色还是他的!
他都下跪了,郁宴竟然还是要让他失去角色!
他刚才就是在耍他!
“要不,你们先走?”郁宴对几个人说。
“好好好!郁宴,后天我们还是这里见啊!”制片人拉着副导等人,一眼都没看丁学桐,就这样走了。
郁宴再次看向丁学桐,眼神阴沉渗人,像是在看一坨屎。
“既然你这么不满,不如我们打一架吧。”郁宴忽然笑了一声,“给你出气的机会。”
恨极的丁学桐,疯了一样,顺势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向郁宴那张被造物主亲吻的脸上砸。
“郁宴,你去死吧!!!”
郁宴轻笑一声,眼眸里嗜血的兴奋又起,直接接了他的酒瓶,一脚将他踹到地上。
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单方面揍人,郁宴轻松又狠厉,十个丁学桐也不是他的对手。
黎摇站在一边看着,看着郁宴一拳一脚狠狠击到这个把他拉入地狱的人身上,闻着酒气和血气,听到肌肉和骨骼相撞的声音和惨叫声,眼泪忽然掉下来。
他哭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安静又汹涌。
他哭得浑身颤抖,单薄的脊背微弯。
身体里的委屈、愤恨、绝望、抑郁,全都哭出来了。
在惨叫的遮掩下,他躲在一个安心的世界里,像个孩子一样发泄大哭。
郁宴的每一脚都是他质问,每一拳都是他嘶叫。
为什么要这么样对他,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
武康来进来时,黎摇正在打哭嗝,郁宴四仰八躺在沙发上揉着手腕。
他看看丁学桐,再看看郁宴,心中更加佩服。
作为首富的儿子,他当然学过一些防身术,能看出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是阴损的招。
“郁宴,这是u盘给你了,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他带人去看医生前,不忘说:“我们算是好兄弟了吧,不要忘了一起骑马。”
郁宴收下u盘,“那你跟我经纪人谈。”
武康:“……”
把u盘装进兜里,郁宴看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黎摇。
黎摇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
“谢谢郁宴哥。”他整个人显得无比轻松,“我没想到你会带我这里。”
郁宴扭开水瓶瓶盖,喝了几口水,“颜意教我的,破解噩梦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噩梦。”
“最好是把噩梦变成美梦。”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这个笑和刚才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不过,你没这个福气。”
黎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打了一个哭嗝。
“我本想把他阉了给你出气,但颜意说那不是最好的惩罚。”郁宴说:“对人渣男友最好的惩罚,你知道是什么吗?”
黎摇似知非知地点点头。
郁宴说:“就是你变成他永远够不到,只能仰望的人,然后尽情地嘲笑他欺负他。你要好好努力变成那样的人,给颜意赚四千万粉丝啊。”
说完他又看了黎摇一眼,叹了口气,“还是一样软乎乎,哭唧唧,怎么吸粉啊。”
黎摇又是说不出话。
郁宴站起身,“你放心,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少不了。”
黎摇抬头看向他,他面前的人脊背挺直不屈的长剑,神情平静,说得如此轻松,每个字却又带着铮铮力度。
“郁宴,你干什么了!”一道厉声质问。
帝王般的人身上的气一泄,神情跨了。
“我没做什么。”郁宴色厉内荏地对颜意说。
说完他神情一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去见《指尖雪》的林导和编剧了。”
颜意顿了一下,没说话。
谢宿只是笑。
只有黎摇满脸茫然,他的眼睛因为哭过,湿润又清澈,“我们不是不演了吗?”
颜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