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就该腐烂在淤泥之中,就像太阳会理所当然地高悬于天上。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交集?
为什么能这样平静地说着他决定喜欢他这样的事?
谢非言几乎想要拉住沈辞镜的衣领,问他是不是脑袋摔坏了,这才会说出这么傻的话,做出这么傻的决定。但最后,他只是捏紧了拳头,用力敲在沈辞镜的背上。
“你这个混蛋,就不能不这么烦人吗?!”
自觉自己通情达理的沈辞镜很是委屈。
但他记住了教训,没有回嘴,闷闷说:“哦。”
“我可没让你来救我,若你死了,我可是要嘲笑你的。”
沈辞镜忍了忍,还是没回嘴:“哦。”
“我也是随随便便对你有点喜欢而已,你也不用觉得太过意不去,这跟你没关系,如果以后我——”
沈辞镜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有救的,能不要在这时说遗言吗?不太吉利。”
谢非言又锤了他一拳:“不要抬杠!”
沈辞镜:“……”忍了。
最后,谢非言叹了口气,趴伏下来。
他像是全身的劲力都随着心中愤怒一同被融化了,伏在沈辞镜的背上时竟显得很乖。
接着,他将一张符纸塞进了沈辞镜的手中,气息越发低了。
“他要来了。”
谢非言低低说着,声音在风中微不可闻。
沈辞镜一凛,来不及看手中的东西,回头望去。
只见他视线的尽头,唯有白与黑的雪原上,一道不自然的影子正顺着风雪,汹涌而来。
这时,谢非言已经抬不起头了。
过重的伤势带走了他的生机,让他的瞳孔都开始涣散,但他的声音却依然带着笑意,以及说不出的傲慢轻狂。
“小镜子,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