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并不会嘲笑，反而是赞同的。
“人生就是这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遗憾，是不是特别地有成就感？”
张氏在她的手中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样扩大规模，反而是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
这让费栋对着闺女的评价更高了，毕竟想要守成，有些时候更加地困难。
她没有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是让费栋赞赏的主要原因。
所以尽管别人嘴里会胡说八道些什么，可费栋从来没有因此就对着自己的女儿看低过。
“张氏稳稳地传承下去就好了，太过强势不一定是好事儿，这一点上，闺女做的很好。”
比起费氏来，张氏先天上就有不足，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张妍也点头。
至于将来，他们走了，那时候才是张氏麻烦的开始，所以稳一点，没毛病。
显然，费诗韵对着张氏的未来有清晰的认知，这很好。
“所以说，好生地培养下一代，这才是现在要紧的事情！”
费栋看着两个小不点儿，也只能盼着自己能活的长久一些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徒弟，不过到底得了几分费栋的真传，那就不得而知了。
费诗韵的两个孩子，他也是从一开始就教导的，盼着费家能出个能继承自己衣钵者。
这不仅是对着费家有好处。
只是小孩子的对性子未定之前，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总之他现在就是尝试而已。
张妍也同样的心思，只要尽心就好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退休养老，那就随着她吧。”
当然，这也是因为费诗韵现在做的不错的缘故，否则张妍早就跳脚了。
张氏是她大半辈子的心血，所以没办法接受失败。
费栋的长寿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送走了自己的爷爷，父母，大哥大嫂，到了现在已经快九十的人了，仍旧身子骨健朗，张妍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哪怕是费栋用了极端的手段也没办法延长她的寿命。
所以费栋特别地伤感，觉得人生越来越无趣了。
两个小外孙的表现也让费栋失望，果然一代不如一代，想想他的闺女，多出色来着。
可惜现在的这两个，着实地令人失望透顶。
当然，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然而也就是不错而已，中规中矩对于费栋来说，那就是废物了。
所以他的衣钵索性地就由着外人继承了。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发现两个孩子都不是这个料之后，索性地就直接放弃了。
两个孩子在小时候觉得是好事儿，因为不用去背那些拗口的老古董的东西了。
然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
费诗韵反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她自己背负着期望长大的，所以知道那种压力，自己的孩子只要过的快乐，她觉得其他都无所谓。
既然身为母亲的费诗韵都能接受，费栋的放弃就更加地理所当然了。
“不都说了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现在也只能用这话来安慰自己了，毕竟失望也没什么用。
张妍熬不过时间，终于到了要分离的这一天了。
“我觉得自己的一生是没有遗憾的，遇上了你是我的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明明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费栋握着对方的手，摇头道。
“希望下辈子，咱们还能有机会重逢吧……”
张妍已经无力再争辩什么，索性地许下了这个愿望。
不过她并未得到男人的承诺，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自己的未来，所以那样的承诺显然是一种亵渎。
这是费栋第一次对于自己无尽的旅途感到厌倦。
张妍离开了，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
至于费家啊，张家的，这些对于他也没了意义，所以他直接搬离了费家。
自己一个人去了当初的那个小镇，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山上的寺庙里，偶尔太过寂寥了才会去碰触人间的烟火气。
尽管有太多的佛经典籍，他现在也算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可仍旧无法解答自己内心的困惑。
这就是人生无奈之处了。
人生不满百。
所以九十九也就到头了，费栋选择了离开。
因为没办法解开自己的麻烦，那么就继续自己的旅程好了，或者在未来他有机会的。
人生的开始是哭天抢地的，离开时当然需要平静微笑，他甚至都没有通知费家的子孙，而是平静地写下了遗嘱，将自己的个人财产都捐赠给了社会，并没有留给儿孙后代。
他觉得自己留给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费诗韵很是平静地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按着他的遗愿，直接埋在了这绿水青山之中。
说实话，她尽管已经六七十岁的人了，可对于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看透过，越是了解，越是觉得这个人是隐藏在层层迷雾中的。
让费诗韵跳出了亲情的窠臼中去看待自己的父亲的□□是母亲的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