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莹的死,让霍家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今年霍觉夫妇不用回京述职,等他们在漠北得知赵莹莹死了,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听到皇上打了霍祺板子,还绝了霍翎的前程,霍觉当时就摔了手中的茶盏。
漠北风沙大,昨儿刚下了一晚的大雪,外边的雪堆砌有半人高,可屋子里却暖和得很。
茶水洒在地上,被温热的地板烧得冒烟。
李氏忙让人收拾地面的茶盏,皱眉到霍觉跟前,“皇上这次也太过了一点,赵莹莹的事和祺儿又没关系,把祺儿一块罚就算了,竟然还绝了翎儿的仕途。这让翎儿往后可怎么办?”
霍翎一个庶子,并没有资格继承霍家,如果没了仕途,往后就是个废人,对霍家也没用。
霍觉冷哼道,“皇上就是故意打压霍家,翎儿只是他的出气筒。他倒是好意思下这个旨意,翎儿才四岁,这么做也不怕被人说道!”
霍觉嗓门大,他也不怕被人听到,说得肆无忌惮。
李氏还有些害怕,提醒霍觉不要那么大声,“我看啊,皇上这是盯上我们了。”
“盯上又如何?”霍觉有恃无恐地吹了吹胡子,“不说皇上,先帝早就想废了霍家。可这么多年过去,到了先帝驾崩,咱们霍家都还好好的。只有我们霍家能镇守漠北,再没人有这个本事。”
李氏点头说是,但还是叹气,“就是可惜了翎儿,他毕竟是我们第一个孙子。”
“这有什么好担心,咱们霍家儿郎,从不靠科举出头。日后等翎儿大一点,把翎儿接到漠北,这里是咱们说了算,翎儿上了战场立功后,我去帮他请功时,皇上敢不答应吗?”
皇上打压霍觉,让霍觉心里很不舒坦。
既然皇上非要霍翎没前途,他就和皇上打擂台,偏要抬举霍翎。
“不说这个了,翎儿的事都是小事。”霍觉道,“我收到北狄的来信,说明年开春后,想从漠北借道。”
李氏担心道,“若是北狄中途反悔,不是借道,而是攻城,那我们怎么办?”
“咱们还会怕北狄攻城吗?”霍觉面露轻蔑,“若是北狄敢借此机会攻城,咱们的十万精兵可以把他们灭得一个都不剩。夫人放心,北狄清楚和我们的实力差距,不敢反悔的。这次北狄诚意十足,愿意让给我们两座矿山,往后十年军饷都可以不用担心。”
木窗外,张钦本来只是偶然经过,不曾想会听到霍觉夫妇的谈话。
可能是屋里的人觉得四周都是霍家人,所以说话也没个顾及。
张钦怕被发现,匆匆离开。
他是跟着西南的将军吴达,过来给漠北押送粮草。
参军快一年,他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加上上战场时从不胆怯,慢慢地从个小兵,到了吴达的身边。
西南在漠北南边,也是边境,但战事更少一些,加上西南物产更富饶,每年都会支援漠北一些粮草。
张钦找到吴达后,把方才听到的都和吴达说了。
吴达身材魁梧,坐在上首,单手撑着下巴。
张钦有点忐忑,他方才有点犹豫要不要和吴达说,但作为吴达的亲随,他觉得应该说。
过了会,吴达冲张钦招招手,让张钦走近一点,“张钦啊,你不是想早点建功立业么,眼下就有一条出路。”
张钦问,“还请将军赐教。”
“西南战事少,你在西南很难快速上升,但漠北不一样。皇上其实早就想动霍觉,却一直不敢动,便是漠北挨着五个国家,常年战事不断。而霍觉确实有领兵才能,皇上不得不用他。”吴达压着嗓子道,“如果我推荐你到漠北来,你可愿意当这个线人?”
皇上不敢动霍觉,又难安插人进霍觉身边,便从漠北附近找了几个心腹,吴达便是其中一个。
吴达看似和霍觉关系好,实际心里是向着皇上,漠北有什么消息,大部分也是他传给皇上。
吴达拍拍张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要是到了漠北,以你的才干,必定能有一番成就。张钦,机会难得,你愿意吗?”
张钦眉头紧皱,他很想快点有功绩,当了将军,才能自个开府接出妹妹。
张钦想了想,认真地点头道,“一切都听将军的!”
“好!”吴达很是满意,“待会我就把你举荐给霍觉,霍觉这个人虽然自大,但珍惜人才,他会给你机会的。”
事实上,正如吴达说的一样,霍觉一开始还看不上张钦这种少年,但听完张钦的一番策略后,立马把张钦提拔为千夫长。
从这日起,张钦便在漠北了。
等张玉再次接到哥哥的信时,信上并没有写张钦到漠北,还是一如既往地报平安。
三个月过后,又到一年的盛夏。
近来天儿闷热,叶欢在殿中待得憋,便带着芍药几个去凉亭里摸牌九。
等她们刚坐下没多久,福贵就找来了,说出了大事。
“慌慌张张,能有什么大事啊?”叶欢不悦道。
福贵满头是汗,着急得很,“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是漠北出事了。”
听到漠北出事,叶欢才放下手中的牌,“那就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