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哭得迎风带泪,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李氏人赃俱获,害怕去王老夫人那儿,和叶欢哭诉道,“淑儿,姑母只是一时糊涂,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才会犯糊涂。淑儿你别怪姑母好不好,姑母真的是来给你贺喜的,姑母就你一个侄女,肯定是想看你好的啊。”
是不是真心为了她好,叶欢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爹娘死了那么多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又不是住得十万八千里远。之前不想着侄女在王家如何,到了这会才来,这样的姑母,不要也罢。
但李氏毕竟是她姑母,这么多人看着,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反而对她名声不好。
叶欢褪下手上的玉镯,还给李氏,摇摇头道,“姑母的玉镯,是淑儿无福消受,您拿回去吧。您偷了东西,本该去报官,但您毕竟是我姑母,那些首饰都是登记在册的,我本来想给您其他的,可您这样做,做,我也没办法接济您了。”
抽泣两声,叶欢掩面拭泪,“姑母,您回吧,不然再耽搁,真惹来外祖母或者大舅母,就不好了。”
李氏心里舍不得那些首饰,若是就这么离开,岂不是白来一趟,家里的儿子可等着她要钱回去娶妻,她犹豫地看着叶欢,“淑儿,首饰姑母都还给你,但你可不可以给姑母一些银子。你是不知道,你大表哥都二十好几了,说了好几次亲,本来都要成了,奈何家中太穷,你帮帮姑母好不好?”
一般农人家的姑娘,李氏看不上。可有点家底的人家,又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李氏的儿子,毕竟老子儿子都是没出息的样子,嫁过去后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叶欢愣住没说话,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管家知道叶欢是个软性子,这种打秋风接济的事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帮着开口道,“姑太太,表姑娘自个儿手头的月例银子都不一定够用,您还是回去吧,姑老爷好歹有个一官半职,您这般闹,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看笑话?”
李氏没拿到钱,心里总归不平衡,他看管家往前走,伸手想要去推,但管家毕竟是男人,很快闪开。
眼瞅着要摔到叶欢身上,叶欢想到落云被打的一巴掌,用了点力把李氏推倒在地。
李氏后背着地,疼得眼冒金星,想要站起来时,却哎哟地喊疼。
叶欢抢先开口,惊呼,“哎呀,姑母您怎么摔倒了?真是对不住,我方才没多想,看到您扑过来,就下意识伸手。您还好吧?”
李氏想到叶欢推她的力气,一点也不小,正要开口骂人,却看到管家喊了几个小厮来,眼看着就要朝她过来,赶忙忍着疼,抢过门房手中散开的包袱,狼狈跑了。
叶欢看李氏离开,再和管家道谢,“刚才多谢帮我说话,我多年没见姑母,竟不知她变成这样了。”
“表姑娘客气了,遇到姑太太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太心软为好。”管家不好多说,他觉得表姑娘心地太好,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然往后太容易被人骗了。像表姑娘这样单纯美丽的姑娘,罗世子真有福气。
李氏从王家离开,因为什么都没有拿到,儿子的期待落空,夫君冷嘲热讽。
当天她就和夫君打了一顿,一个泼辣,一个无用但到底力气大一点,最后打了个两败俱伤。闹得要休妻,最后还是两家长辈出来调和,才没有休妻,但夫妇俩的情分彻底没了。
关于李氏的事,叶欢一点也不关心。
李氏这回没拿到好处,便会消停了,不然就是这次的事再闹起来,李氏心里也会害怕。
转眼间,春去夏又来,王家的院子开满了各种花。
叶欢和王老夫人坐在凉亭里吃水果,有婆子匆匆赶来,说三姑娘不太好了。
王老夫人听到这个事,手中的香瓜“啪”地掉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叶欢握住外祖母的手,轻轻拍背,她也没想到,王雪莹会消沉得这样快,毕竟是和她同岁的人,今年也才十六,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婆子说是吴家派人来传话,说三姑娘病了许久,最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念叨着要见家人一面。
人都快没了,过往种种没必要再计较,王老夫人起身说去吴家走一趟,但让叶欢留在王家,说她秋日便要出嫁,这会就不用过去。
叶欢本来也不想过去,便留在王家。
送外祖母到正厅,看外祖母和两个舅母走后,她才和落云唏嘘道,“三表姐真是选错了路。”
落云点头说是,“若是当初答应许家的亲事,如今三姑娘已经是官夫人了,许家那位公子可是得了皇上的青睐。”
与此同时的吴家,王雪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嘴里喃喃着“母亲”两个字。
吴清河被姜氏一盆冷水泼醒,刚换了衣裳,坐在外间,“怎么就这样了呢?前段时间还好好的,她怎么就这样了呢?”
姜氏看儿子失魂落魄,皱眉道,“现在说为什么,还重要吗?你快点醒醒神,王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那家人指不定要说什么,你等会儿别扯后腿。不过是个没用的儿媳,只要你振作起来,过两年再娶一个便是。”
姜氏不愿直面儿子的问题。
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