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顾亭萝曾说的话,孙阿姨和那位周阿姨,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后来是因为一些事情才不来往的。
也许孙阿姨是看她为了救周阿姨的儿子受伤,所以迁怒吧。
可没等她彻底想明白,病房里便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正是丁宏嘉,他死死的盯着陆倾安的脸,问道:
“听说你叫倾安,你姓什么?”
陆倾安循声看去,却见三步远的距离外,站着一个中年大叔,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是帅气,可眉眼之间,却有些熟悉。
“我…姓陆。”陆倾安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陆?”丁宏嘉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追问,“你姓陆,那你是不是陆正楠的女儿?”
“您认识我父亲?”陆倾安诧异了。
“父亲?”丁宏嘉脸色复杂,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生气,最终说了一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不是陆正楠的亲生女儿吧?说起父亲,我才应该是你的亲生父亲!”
话音落下,满房皆静。
不知情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譬如一屋子小辈们;可知情的人,却只有沉默。
唯一例外的就是周雅茹,她不惊讶,也不沉默,而是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只要让丁宏嘉看到陆倾安,那么事情一定会瞒不住,因为她和那个人,真的长得太像了。
“丁宏嘉!”孙静媛气炸了。
她知道陆倾安的身世要更早,可她却一个字都没说,因为她就是不想让倾安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情仇里。
可没想到,丁宏嘉却这么肆无忌惮地说
出来了。
丁宏嘉转头看着孙静媛,问道:
“孙学姐,你知道是不是?当年的事,还有她的身世,你都知道是不是?”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你该问的是你身边那个女人。”孙静媛说道,“至于倾安的身世,我的确早你一步知道,不过我相信,你身边那个女人肯定也一早就知道。丁宏嘉,倾安受了伤,可能影响到未来的比赛,现在不是跟你扯这些的时候,我劝你回去把该问的事情问清楚,暂时不要烦倾安。”
孙静媛说完,走到陆倾安的身边,抚着她的手,问道:
“倾安,你怪不怪阿姨瞒着你?”
说句实话,陆倾安现在的脑子是懵的,完全一片空白——从丁宏嘉说出他是她亲生父亲的时候,她就再听不进任何事情了。
陆倾安茫然地摇了摇头:“阿姨,我想
静一静。”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有些想不过来,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梳理这一切,来思考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好,你好好休息。”孙静媛点头说道,“阿姨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你养伤,我会让阿舟在这儿照顾你,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直管跟他说,阿姨做了给你送过来。”
陆倾安眼神呆滞,木然地点了点头。
很快,孙静媛就拿出气势,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了,就连陆倾安的三个舍友,也被劝走,说是让倾安好好休息。
三个舍友也知道,现在不是留在这里的时候。
除了他们仨,病房里的人个个都不是普通人——经常上财经杂志的顾邵恒、丁宏嘉,这是她们商学院所熟知的著名企业家;另外还有著名画家孙静媛、歌坛天后周雅茹,以及现在的当红一线花旦顾
亭萝…
这样的阵容,又关乎到“身世”这类敏感的豪门恩怨,的确不是她们应该掺和的。
所以,她们识趣地走了。
丁家的三口在孙静媛明里暗里的讽刺中,仓皇离去,而孙静媛自己和顾邵恒、顾亭萝也离开,将空间留给顾庭舟和陆倾安两个人。
这种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
陆倾安躺在床上没有说话,顾庭舟也不说,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似是在安抚。
“小哥哥。”良久之后,陆倾安低唤着顾庭舟,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呢?”
是啊,怎么了呢?
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追寻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养父对她很好很好;而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养父从哪个孤儿院里领养来的。
可她从没想过,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否则那位丁先生,不可能一听说“陆正楠”的名字,就断定她不是亲生,而且断定她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