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和于婉儿那里, 罗森和何山等熟人果然结伴来探望。
于婉儿过来顾嫣房中一处说话。
顾嫣便让胭脂拿了灵石另去置办些灵果、茶点来。
期间，顾嫣问罗森，“柱子......”
罗森叹口气, “他只城中色楼有个相好, 他自己的灵石加上那女子的私房已是包了她半年。那晚在城主府听了林掌门和司少楼主的安排, 说是不要赎身的灵石。原本想等这一战之后就租个房舍把人接出来结契的。”
以柱子在城主府做侍卫的收入是不够给那女子攒赎身钱的。而且他也不乐意她再被逼着接客。所以两人凑钱将人包下。
那晚听说不用赎身钱，他还跑去告诉了那女子好消息。
顾嫣听了叹口气。
“等柱子的抚恤下来, 我进城去送给他相好。看她是如何打算的再说。”
顾嫣点点头, “明日公祭, 听说家眷也可以来。不然晚些时候你跑一趟, 看那姑娘愿不愿意来送柱子最后一程？”
罗森道：“她尚不能算家属, 营地肯让她进来么？”毕竟是那样的身份。
“既然柱子都打算娶她了，也就是未婚妻了。回头让胭脂去说一声就是。”
罗森点头，“好，她怕是已经知道了呢。以往如果有大战，柱子第一时间就会跑去报平安。”
第二天公祭，顾嫣和于婉儿自然也去了。她们已经行动无碍, 只是还短些精气神而已。
这一役, 光是精英战队就牺牲了六十八人。普通战队更是多达四百多人。
战损比例很大了！这其中，天道宗的弟子占了七成。所以这实在是很惨烈的一仗了。
哪怕知道灵兽阵亡上千, 也不能减少众人心头的悲痛。也难怪人族这边迟迟下不了开战的决心。
不过，人族是再不能退了。绝不能让兽族在这个方向再建起第十四座城。
何山的师弟何海也阵亡了, 不过没有葬在一起。他让另一个师弟把何海带回去了。
而他自己, 决意在此再多待几年。把另一个师弟剩下的年限也一起服完。归海门也是隶属正道同盟的, 这也是他们的义务。
而且不管在哪个营地，这些年限都会得到承认的。
看着一具具棺椁被埋入六尺深处，在场众人肃然无语。
顾嫣同黎晓述一起去慰问逝者家属, 问询他们有什么要求。
具体的事也不需要顾嫣做。只是她的身份够，所以黎晓述为表天道宗的重视，叫上了她一起。
那些家属自然也有人不能接受，拉着要他二人还他们的儿女来。
黎晓述把顾嫣护在身后，任由人拉扯着自己，“参战的无论是天道宗弟子、其它门派弟子还是散修都是好样的。我们天道宗也绝没有让别派弟子和散修做炮灰。哪天如果要轮到我去死，我也绝不会含糊。”
他是元婴后期，只要轻轻一震，就能把这些人的人震开，却还是好声好气的和悲痛欲绝的烈属解释着。
“你说得好听，你这么个大人物，怎么可能亲自上战场？”
黎晓述把顾嫣拉出来，“这是我师姑，天道宗宗主唯一的女弟子。你们可以问问其他幸存者，她那晚是不是一直在第一线搏命？”
烈属看向相熟的战士，那些战士纷纷点头，“是，太师姑|顾姑娘一直都在第一线。一样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担架抬回来的。”
那烈属看看顾嫣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松开了手捂着脸道：“我的儿啊——”
顾嫣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我们的哀思与您是一样的。阵亡的人也都是我们朝夕相处的袍泽、同门。”
这么走了一场，顾嫣觉得身心俱疲，比起来打仗轻松多了。
黎晓述心头也不大好过，战部的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
“三十年前，师尊就让我兼顾战部，培养人手。这是养兵万日了！”
顾嫣想了想，三十年前她在天道宗首峰，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除了愁一下灵根太差被人取笑，生怕不能及时筑基、结丹，不能长久陪伴师兄，那真的万事不上心了。
完全没有想过师兄作为天道宗的掌门，担着多大的责任。
这么一想，倒也难怪他有了更好的选择，就放弃了自己。
罢了，都过去了。
稍后，罗森个顾嫣带来个好消息：柱子有后了！
这半年他那相好没让旁人近过身，如今两个月的身孕定然是柱子的。
他已经帮着先把人接了出来，在城主府附近租了处房舍安顿。
因为有司少楼主当众允诺，而且柱子又是烈士，出面的人还是个金丹，此事倒是很顺利。
“以后孩子出生，每个月除了抚恤金，还可以去正道同盟领抚养费的。就是那女子以后改嫁不方便带着孩子，正道同盟也会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