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远从古堡里飞奔出来,南泽单手插兜立在那里等他。
他跑到南泽面前停下,呼吸还没平复下来,胸腔连着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陶心远脸上一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舔舔嘴角,支吾道:“下午睡过头了,现在特别精神。”
南泽朝旁侧偏了下头,问道:“去走走?”
陶心远点头,乖乖地跟在南泽身后。
小花圃里种满了花,嫩生生地簇拥在一起,连夜风都被染上了香气。花圃旁有一条狭窄的鹅卵石小路,从古堡正门延伸出去,蜿蜒着绕了古堡一周。
陶心远鞋底有些薄,踩在鹅卵石上脚心被碾压得又痛又痒,他走两步跳两步,看起来比下午时候活泼多了。
他蹦蹦跳跳的动作吸引了丽萨的注意,丽萨“汪”一声从狗窝里钻出来,窜到了他们身旁。
丽萨贴在陶心远的裤腿边嗅了嗅,确定是她熟悉的味道后,才甩甩脑袋,机警的耳朵放松下来。
丽萨也不回窝,优雅地迈着步子穿梭在陶心远和南泽之间,想要和他们一起踩鹅卵石。
南泽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前进的路线却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陶心远走在南泽旁边,他一开始完全无所察觉,只一门心思跟着南泽的脚步,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南泽抿着嘴,不再只单纯地沿着小径往前走,时而往左靠靠,时而贴着右边的矮树丛。
陶心远发现,南泽怎么走完全取决于丽萨走在路的哪一边。
陶心远有些讶异地眨眨眼,问道:“你……怕狗?”
南泽眉心微微一动,平静地说:“嗯。”
陶心远眼睛蓦地睁大,眼底缓缓荡漾起笑意。
这是南泽的小秘密,就像是在沙滩上捡到了一颗漂亮的贝壳一样。
陶心远又问:“为什么呀?”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期待的情绪,如同捧着掌心等待糖果的小孩。
南泽说:“我小的时候曾经很想养一只狗。”
陶心远好奇极了,他凑近一点,仰着脸认真地看着南泽,“后来你养了吗?”
南泽说:“没有。”
陶心远了然地点点头,他说:“我也没有养过。”
南泽垂下眼,目光轻轻扫过陶心远的脸颊,却没有再进一步解释。他倒不是怕,只是本能的不太想接近。
养一只狗,哪怕是流浪的小土狗也可以,这是南泽整个童年最执着的愿望,但最后仍被母亲拒绝了。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和生活圈,养狗的**也就慢慢压了下去。
很多事情过了那个执着的时间段,就没有意义了,就像他曾经渴望一只狗,现在也开始躲着丽萨走。
南泽停下脚步,回头问陶心远:“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小提琴上面有什么?”
陶心远突然顿住,他用力咬了下唇,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了。
他心里有些慌,小提琴对他来说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每一次触碰都会莫名激发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那些想法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在他的大脑中嘶吼碰撞,如同呼之欲出的深渊恶魔一般。
他甚至会觉得那个可怕的幻影就是他自己。
这种潜意识里的认知令他感到恐惧,他攥着手指,手心微微发潮。
南泽往前迈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却放轻了声音,“陶陶?”
他看着南泽,对方面容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在月光下甚至有些疏离的冷清,但他却意外地一点点放松下来。
陶心远轻声说:“琴身背面有一些划痕,我自己的琴上也有。”
南泽顿了顿,说:“这只是个游戏,这些设定只是为了增加你的代入感。”
陶心远问他:“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他蹙着眉,表情认真,好似只要南泽点头他就肯抛弃所有疑虑,选择相信。
“是。”南泽说,“刚才我在房间里听到了你和伊代在聊天,我甚至认为他的猜测也是对的。”
陶心远“哦”了一声,又说,“伊代来找我,说他想和我做搭档,我们可以一起闯关解密赢大奖。”
“你同意了?”南泽眼眸微闪,他刚才只听了一半墙角就下楼了,在花圃偏僻处抽了根烟,看到陶心远房间里两个小孩儿闹腾腾的样子,才动了砸窗户的念头。
陶心远说:“不过我拒绝了他,我说我已经有搭档了。”
“嗯?”南泽挑眉,等陶心远的下文。
陶心远看着南泽,不答反问:“如果这只是个游戏,你想赢吗?”
南泽很自然地点头,说道:“当然。”
陶心远顺势提议:“那你一定需要我,你可以选我做搭档。”
南泽微微偏头,目光中打量的意味很重,缓慢地从陶心远头顶扫视到脚尖,却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你知道毕达哥拉斯的思想威力吗?”陶心远说,“数字支配万物流转,你带着我就如同带了作弊器。”
南泽站直身体,他理了理裤子上的皱褶,淡淡地说道:“好。”
“而且我……啊?”陶心远自我推销还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