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是伊代皓黑,我是交际花段程望的同伙,我们俩联手要干掉大家呢。
这不行。
伊代皓白坚决地摇摇头,他既然已经拿了凶手牌,就要消灭一切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证据。
披上羊皮,戴上他天真无害的面具,然后躲进羊群里。
捕猎者要有耐心,等圆月亮爬上树梢,等每一只羊羔都放松警惕,才是他露出獠牙,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伊代皓白伸手捂住表盘,缓缓站起身来,他看着毫无防备的高朗,歪着头笑了一下。
高朗仍然惊魂未定,他抬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古堡,对伊代皓白说:“伊代,我好慌啊,段哥不会已经嗝屁了吧。”
高朗的病患对象虽然都是些猫猫狗狗,但他好歹也是个拿惯了手术刀,见惯了生死无常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胆子还没有芝麻大。
高朗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游戏感到惊慌,唯一一次雄起还是自以为是**oss的时候,可以最后又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让他不得不遵从本心做回自己。
在高朗看来,古堡、毒药、命案、无人生还,这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恐怖片现场,而几分钟前又有死神索命一般的提示音,宣告段程望被淘汰的消息。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完了。
真的完蛋了。
段哥也不知道是被锯了头,还是被剖了腹,反正所有恐怖片的血腥场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高朗脑海里过了一遍,每一张凄惨的画面,都被替换上了段程望的脸。
高朗说着就想找个支撑,他也顾不得手上还有泡沫,扔掉水管就蹿到伊代皓白的旁边,抓着伊代皓白的胳膊不肯松手。
高朗说:“伊代,怎么办,我都不敢进去了。”
伊代皓白松开一直捂着手表的手,顺势抓住了高朗的手腕。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错,高朗手表上的示数依然是“100”。
伊代皓白和高朗并肩站着,他微微侧过脸看着高朗,高挺的鼻梁成了一道分界线,掩在另一侧的半张脸显得有些邪气。
只破坏他自己的手表并不是万全之策,他需要拉一个人下水,制造烟|雾|弹,才能更好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伊代皓白眨眨眼,微微嘟起嘴。
他说:“高朗哥哥,你拉着我的手,好吗?”
伊代皓白声音又轻又软,孩子也被吓坏了。
他身上还湿着,衣服包裹着少年修长的身材,发丝贴在脸颊上,打了个颤,像是无辜的小动物一样。
饶是害怕极了的高朗,也无端生出一种保护欲,唾骂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躲在伊代弟弟的后面。
高朗强迫自己壮起胆子,他一手握住伊代的手指,另一手揽着伊代的后背,说道:“没事儿,别怕,你朗妈,呸,朗哥在这儿呢。”
伊代皓白垂下眼,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嘴角。
他们身后就是给丽萨准备的澡盆,澡盆很大,里面已经盛满了水,高度到成年男性的小腿。
伊代皓白脚下用力,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故意往盆里坐。
高朗感觉到伊代皓白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连带他脚下一滑,也站不稳了。
在跌落下去的瞬间,伊代反握住高朗的手腕,他的左手压在高朗的手表上,两块同款式的手表撞击在一起,发出“当”地一声脆响。
伊代皓白翻了个身,面朝下趴在高朗身上,让高朗仰面径直砸进了澡盆里。
落水的姿势十分狼狈,如同菲律宾选手在参加跳水比赛。
“叽——嘎——”
原本拿来给丽萨玩的小黄鸭,被高朗残忍地压在了屁股底下,发出了悲惨地哀嚎。
水花四溅,好似磨砂质地的幕布一般环绕在他们四周,围起了一个透明结界。
伊代皓白还不肯松手,攥着高朗的手腕死死按在水里。
高朗被溅起的水呛到,水里还残留着宠物香波的味道,他们两人头上脸上都是水,看起来好笑极了。
高朗抽不回手,只能闭着眼甩掉脸上的水,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咳……伊代,你起来一点,你快把我压死了。”
伊代皓白抿着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透出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严肃感。
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像害羞的孩子一样,藏在山腰处,只隐隐约约露出来半张脸庞。
阳光的温度降下来,染上些凌霄花的色调,从金黄色变成橘黄色,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冷清。
这样的光线斜斜照过来,显得澡盆里的水都不再是透明的,水面上的波纹还在震荡,像是要把那些突然加进来的橙色调给晕开,一圈一圈地扩散到边缘去。
风拂过,水下的一切都仿佛在晃动。
伊代皓白低着头,认真盯着他和高朗的表盘。
直到水分子一点点渗透进去,表盘上的示数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从灰黑色猛地加深到墨一眼的颜色。
紧接着屏幕一闪,和“呲呲”的小火星一起转瞬即逝,两块表盘彻底黑屏。
两只手表都歇菜了,表盘一片灰黑,什么信息也没有。
伊代皓白幽幽地舒了一口气,他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