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 二祭司受着伤,嘴角的青紫刚上了药,说话时扯到了还是会疼:“殿下,会不会是神后开启了界壁的缘故。” 几句话的功夫,江承函一步踏出空间裂隙,听到这等说辞,他脚步微顿,视线扫过二祭司脸上,声色如雪般沁凉:“从前界壁全开时,也不见深潭如此。” 二祭司被这冷然一凝看得后脊发凉,大祭司伸手,意有所指地重重摁了下他的肩,好似在无声地说:平时也就算了,正事上还来问这种话,是嫌神主平时脾气太好,还是这几天下来受的罚还不够。 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祭司讪讪捏了捏鼻脊骨。 他们面前便是深潭。 这道镇压着数以千万计邪祟的封印,在外人眼中神秘得无以复加,可乍然一看,也不过是口长约两百丈,水深七八尺的深水潭子。被许多层禁制与封印包裹着,随着他们前行,封印逐渐剥落,直至最后露出真面目。 潭是四四方方一口真潭,水却不是真水。 那是一蓬蓬油绿的火,像早春田野上,风过吹起的蒲公英团。它们絮絮挤在一起,密密麻麻随波逐流。 平时潭里没动静,火炎便安然地游荡着,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可潭子一旦沸腾,就像 有人在最底下丢了把火,熏得人晕头转向,呛咳不止,它们立刻就变了种姿态,火炎怒涨,高高地昂起,颇有种怒发冲冠的姿态。 此时此刻,火炎有规律地簇动,在潭中心鼓出一个个气泡。 汀墨被大惊失色的祭司们挤到潭子一角。 他眼尖,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眼睁睁看着三五朵火炎蠕动着在同一个地方停滞不动,慢慢被抽干了力量一样色泽黯淡地沉下去,而火炎簇拥的地方,明显出现了一丛既红又绿,无法形容的苔藓。 他一下站直了身,扬声道:“殿下。苔藓在这里。” 江承函沉着眉眼,拨开每次都会在深潭之事上慌得不行的祭司们,走到汀墨身边,安静地又围观了下全程。 “退至栏杆外。” 他告知了声,默不作声地接过汀墨递上来的丝质手套,展开,五根手指被严丝合缝包裹,而后半蹲下身,从潭中将那丛才形成的火炎苔藓捞上来。 身后众人屏息凝神,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着轻下来。 这世间,也唯有神灵能无视这深潭中积年累月,足以噬天的邪念。 苔藓有着极为真实的质感,手指用力时,潮湿黏腻,随意一碾,便碎成颗粒状的碎末,簌簌掉落至手边。 “咕噜,咕噜。” 听到这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声音,汀墨与祭司殿诸位纷纷循声看过去,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忍与惋惜神色。 这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很快有人没控制住声量,惊诧至极:“怎么回事?不止一个?” 江承函像是早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他垂着眼将手套褪下,放至一边,随后抬眼看向潭心。 深潭每次沸腾,都意味着山海界要活祭一人。 每当这时,潭中心会出现一个由无数小气泡卷成的旋涡,煮开了锅似,“啵啵”地升到半空中,而后炸开,宛若汤水耗费诸多时日,终于熬成。 可从前只出现一个旋涡的潭心,此时此刻出现了十个。 就如此直观明晰地平铺在众人眼底,不容置疑,无从抵赖。 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诸位心知肚明。 放眼望去,几个老祭司神色各异,震惊有,疑惑有,惊到全无表情的空白亦有,然而到最后,都转变为一种抑制不住的微愠之色。 “是我没看明白吗。”才处理完手头事宜,赶回潮澜河的三祭司揉了揉耳朵,他比前头两位祭司年轻许多,此时此刻无声“哈”了下,道:“深潭的意思是,这次选了十位出来,全要给它活祭?” 说罢,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气得笑出声:“如果我没记错,距离苏韫玉下深潭,才不到三个月吧?” “狮子大开口呢它?” 这要是换在平时,大祭司也该跟管束二祭司一样对他投以一个胡闹的眼神,但现在,仙风道骨的老者紧皱眉头,拄着龙头拐杖,陷入同样的疑惑中。 江承函将手沁入火炎中。 被 选中的十个人的名字袅然浮现。 虚空为纸,炎火为笔,字迹古板刻正,最后一笔却每每勾起一点肆意的笔锋,像刻意至极的讥嘲,也像昂首怒嘶的挑衅。 “可真会挑。” “╳()_╳” “嗯?楚家楚听晚也在榜上呢。这意思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