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不是峪州本地人。” “嘘。”楚明姣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听听外面怎么说。” 很可惜,外面一桌一桌的少年少女像是被下了什么封口咒,就真是在外面纯喝茶谈天,说些凡间琐碎事,时不时附和着笑一阵,连谈门派的都少。 “算了。”楚明姣没了耐心,春分懂她的意思,招呼店家上了盏酒楼里最好的茶,她道:“不管这些,我们只是同船一路,只要不是帝师出了事,长安发生了什么,他们去长安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有时候,苏韫玉其实挺佩服她这种即便平时矫情难伺候,可关键时候拎得清,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性格。 临近子时,楼上歇息的散修们也都陆陆续续下来了。一楼灯火通明,聚满了人,说话声反而小了下去,场面堪称静谧。 直到一小厮从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扶正了自己跑歪的帽子,大声道:“船来了船来了,峪州前往长安的修士画舸到码头了。” 他话音落下,楼里霎时热闹起来。等候的这些时间,大家东西都已经整理好收进灵戒中,现在都往外走,放眼望去,一片乌泱泱的人头。 楚明姣不喜欢拥挤碰撞,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慢悠悠缀在后边,不 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中的画舸停在码头口, ❒()_❒, 它显得尤其大,里头张灯结彩,连船柱都像撒上了层透亮的荧粉,衬得上面刻画的人物花鸟纠缠不休,栩栩如生,在夜色中像一栋流光溢彩的平地小楼。 画舸的检验方式很简单,使出点证明自己有灵力的小伎俩,再付高昂的费用即可。 一行五人毫无阻碍地入了画舸内部。 只是交钱时,汀白的手有些抖,忍不住和同样心疼的清风埋怨:“一艘贴了十几张加速符,布了几个飞驰阵的画舸,平平无奇,这价格谁定的。” 清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痛心疾首:“怎么敢这样定价的,凡间比山海界还欺负人。” 这才几天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从互相试探发展到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一步了。 好在这钱也不完全是白付,画舸内布置得非常华美,一人一间房,船舱内铺着白色绒毯,珠帘屏风,壁画香炉,无不精致,极尽奢靡。除此之外,一层还有茶室专供喝茶谈天,与酒楼无异。 楚明姣才进自己房间,要将钗环卸下,梳妆台边撂着的传音玉简就亮了起来,她接过来,点了点,那头传来苏韫玉的声音:“来一层茶室。” 他这样郑重其事,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很可能和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有关。 楚明姣没敢怠慢,起身就往一层茶室去了。 茶室里有不少人,很显然在外面的茶楼里他们都刻意憋着话没说,但此时船上都是修士,而且大多怀有相同的目的,那些已经不算秘密的话,就断断续续往外吐露。 “怎么?”楚明姣看到伏在船栏上,背朝茶室的苏韫玉,走过去问他。 “听。” 还没来得及疑惑发问,身后的茶室就已经传出了声音。为了方便客人来往进出,茶室并未关门,里面开了窗,外面又是奔腾的河水,声音被风一带,落到他们耳里时,被放大了好几倍,一字一句听得格外清晰。 “……也不知姜家这次是真是假,我现在越琢磨,心思越乱,总觉得不应该。”有道声音顿了顿,接着说:“流光箭矢和锁魂翎羽是姜家从古至今传下不知多少辈的宝物,平时都当祖宗供着呢。这次怎么突然放出话,说只要能破解地脉灵煞,就可在两样宝物中择一带走。” 楚明姣在听到锁魂翎羽时便全神贯注竖起了耳朵。 “这……”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一句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后面人呵斥他:“你好好说话,两男人凑这么近做什么,这船里谁不知道这事,你当只有我们惦记这两样东西啊。” 说话那个恢复正常声量:“倒也是。我就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莫不是姜家使什么绊子看着我们往下跳吧。” “想什么呢你,动动脑子。”声音洪亮的明显更有主见,也知道更多事情:“姜家这些年可有出过什么优秀的后辈子嗣?一个也无。” “稍微像样点的姜似跟四十八仙门中排名靠前的那几个比,也仍 有一段距离。现在姜家还能在世家之巅屹立不倒, 不过因为几位老的一力撑着。” “从十五年前就开始有各种消息传出来, 说姜家后辈良莠不齐,无以为继是因为他们祖祠下生出了条地脉灵煞。这东西最咒后辈,所以这些年姜家子嗣死的死,伤的伤,唯一剩下姜似这根独苗还不错。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