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林进屋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看来她和梅容华聊还算聊得愉快,等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意犹未尽的笑意,连带着她身边的宫女,叫做香儿的,都活泼了一些,不那么拘谨了。
在门口的时候,春芳把一个盒子交到香儿手中,:“这是新春才下来的绿茶,总共也没多少,这些你且拿回去,若是林宝林喝得好,下回便给您备上。”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春芳是看着林宝林的。
“多谢春芳姐姐了,也要多谢梅姐姐,我真是再没见过她这么好的人儿,怪道皇上喜欢呐,我是个没出息的,姐姐照顾我的恩情,我都记得,若是用得上,春芳姐姐只管吩咐我。”
林宝林笑着,一口一个“春芳姐姐”,透着亲切劲儿,那模样倒像是景兰轩的宫女巴结春芳的模样,似乎自己的宝林地位比宫女还低似的。
她已经拉低身段儿到如簇步了,春芳眼中就透着点儿得意,宝林又怎样,不受宠,还不是要看她的脸色。
语气柔软多了,笑容也有了一丝:“宝林得哪里话,我哪里有什么事情能够吩咐,太客气了些。”
这般着,到底没有否了“春芳姐姐”这种叫法,到底还是踩着对方抬了自己身价。
隔着一层纱帘,也不知道梅容华听到这样的话没,又是个怎么看法?
李景春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看着林宝林走出门的时候还给他们道了声“辛苦”,一副记挂在心的感激模样。
丁善跟春芳等人一样,都是后来梅容华获得晋封的时候被分配过来的,对长春宫的各种事宜,多也是道听途,前一阵儿各位主子娘娘都派人往这里送东西,却没几个主子亲来,这位林宝林,可算是第一个了。
“这林宝林看着也太穷酸了。”丁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可怜地着。
“可怜,你哪里有资格可怜她?人家好歹还是宝林,勉强也能称呼一声娘娘,行礼下跪的是咱们,你还有资格可怜人吗?”李景春觉得丁善这人还行,比较单纯,也愿意多两句,免得因为一片“可怜”心肠,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嘿嘿,嘿嘿。”丁善反应了一下,摸着后脑勺笑,一张囧脸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由得也笑了。
李景春没再多,他最多也就能提点这么一次,这宫中,若是自己不能警醒些,旁人再怎么也都没用。
自这日之后,林宝林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都会过来打卡,有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地问:“我这么频繁过来,是否打搅了梅姐姐休息?”
这样的问题,除非是要撕破脸,否则怎么可能“是”。
梅容华一笑不语,轻轻摇头,这两人在院子里摆了棋局,一边下棋,一边品茶,庭院中繁花次第,正是春夏交替,丁香茉莉静静地绽放,巧的花朵送出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萦绕院郑
皇帝过来的时候,黑龙已经成势,白子一片零散,像是被冲开的蛇阵,各有蜿蜒。
“哎呀,姐姐也不让让我,难为我学了那么久,竟是还不能抵挡一二,也输得太惨了。”
林宝林娇笑着抬头,一眼就看到一旁站着的皇帝,因为无人通报,她讶然之下,直接站了起来。
见她如此,对面的梅容华这才起身,回头看到皇帝在,恬淡一笑,行礼如仪,“皇上可要来一盘?”
“好啊,朕也来试试。”
皇帝脚步一晃,来到了林宝林身边儿,林宝林早已站起来,让出了座位,又亲自把自己的茶水让到一旁,接过春芳托盘上递过来的茶水,心翼翼地给皇帝放到了手边儿,茶托和几案轻磕,发出一声轻响。
皇帝落座后习惯性抬手要端茶盏,林宝林似是撤手不及,又像是想要讨好特意端起递送,一接一送,指尖轻碰,修剪出半圆弧度的指甲并不尖锐,却在一划之下带来些许瘙痒,像是幼猫的爪子轻轻在掌心挠了一下。
托了茶盏在手,皇帝却没有马上喝,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林宝林露出赧然的笑,似是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差错,又像是服侍人不到位这才有些失手羞惭。
这点儿动作令春芳神色微冷,就知道不能对这位林宝林放松,这些时日过来,可算是让她等到了机会。
梅容华全未发觉似的,一边收拾盘上棋子,一边:“皇上可要让我三子才行,否则我可就不下了。”
她的形象一贯是温柔示人,水一样包容,似乎什么事儿都不会让她生气一样。
一句话,皇帝扭过了头,微讶地看向梅容华,大概没有谁跟他话如此大胆自在,又或者这样的梅容华与他印象中的温柔美人有些不相符的地方,让他感到惊奇。
“让你三子,你就能赢了,倒是有信心嘛!”
皇帝如此着,看向棋盘上已经落下的三枚黑子,无奈地笑着落下了一粒白子,手中的茶盏未及喝就随手搁下了。
林宝林眼中微有失望之色,飞快地看了一眼梅容华,轻颤的睫毛垂下,半垂着眼帘,一副专注于棋盘的模样看着。
皇帝一来,他身边的太监随从就接手了景兰轩的门禁,排排站在那里,气势威武,丁善被挤得没地方站,索性往里面退了一些,也在庭院通向门口的路上,抬眼就能够看到其中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