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的,贫苦人家供个读书人不容易,便是真来打秋风也没什么,若能改善下伙食让他们在科考取得个好成绩反倒是积福了。
她如实说。
青桃瞠目,“娘竟是这么想的?”
大鱼大肉招待客人,自家却勒紧裤腰带连烧个热水都舍不得柴火,邵氏竟觉得没什么不好?不知道谭青槐听了这话做何感想。
青桃是不能理解的。
“人心贪婪,娘就没想过他们尝到甜头愈发变本加厉?”
何树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长学书塾那么多位教书先生,何树森为何偏偏盯着谭秀才不放,不就看谭秀才耳根子软好说话吗?
青桃道,“上门是客,但客人也分好坏的。”
“哪有你说的恐怖,这些都是正经的读书人。”
邵氏没把青桃的话往心里去。
饺子太多了,一锅煮不了,就用两个锅,大铁锅架起蒸笼蒸饺子,小铁锅里煮。
邵氏生火,青桃开始调料。
等饺子起锅时,邵氏在旁边递碗,青桃负责舀。
用的都是斗碗,每个碗装十五个,蒸饺则放盘子里端出去。
堂屋摆放了两张桌椅,饺子上桌,围着的人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便是谭秀才也没忍住。
吃过青桃做的包子,闻味道就知道是青桃做的。
菌子肉馅儿的饺子,皮薄馅儿多,入嘴软糯香浓,不由得问谭秀才馅儿里是不是还放了什么,说自家做的吃着总有些硬。
邵氏剁的肉馅吃进嘴里也是硬的。
就青桃,做什么像什么。
第一次吃青桃做的抄手,谭秀才吃了整整两大碗,表情和这些人差不多,眼下听他们问,便有点自豪,说道,“该是加了鸡蛋和红薯粉。”
“还有这种吃法?”
蒸饺子这些人也很少吃,平时家里都是拿水煮,煮好一口一个,不再放调料。
谭家不是,蒸饺有蘸料,水饺有调料,像吃抄手似的。
清水镇的人更喜欢抄手,饺子是从北方传来的吃法,皮比饺子厚,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
谭家的饺子皮薄得很。
又有人问饺子皮是在哪儿买的,他待会回家买些回去。
谭秀才就说自己弄的。
这些人震惊,随即露出羡慕的神色。
李家族长也在其中,他是被人叫来的,送走钱家小儿心情正郁闷,外边柳家小儿来了,说让他来趟谭家。
有钱家小儿的说辞在前,他猜到谭家找他何事,心里不太想来。
李满粮媳妇年轻时有婆婆管着还懂收敛,自己做了婆婆后就没人管得住了,而且李满粮不在了,他有心管李家那摊子烂事也是有心无力,李满粮活着时他只需要找李满粮,让李满粮回家说他媳妇,如今落到他头上,说得口干舌燥人也不听。
吃着饺子,李族长心情复杂。
觉得对不起谭家。
人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摊上这种事,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不等谭秀才找他详说,李族长自己先说上了。
大致说了下李家情况,让谭秀才放宽心,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这些年他对李家那点事睁只眼闭只眼,眼下人家找到自己头上再没法坐视不理了,毕竟谭秀才交友广泛,得罪他对李家来说没有好处。
回家他就去族里叫了几个人,气势汹汹去了李家。
二房。
老太太坐在门槛边破口大骂,身后的桌上摆着两碗鱼肉没人动过,城子娘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抹泪,其他几个孩子站在她身后,怯懦的低着头。
李族长看得火冒三丈。
用不着说,老太太又作妖了,城子娘几个到现在还没吃上饭。
而且看桌上的鱼肉,明显是从外边馆子买来的。
李族长重重杵了杵拐杖,“不吃饭干什么呢!”
声音不怒自威,惊得城子娘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城子奶则收了声儿,看着面容严肃的几人心里直打鼓,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族长怎么来了?”
慢条斯理站起身,拍拍屁股揉揉腿,带着哭腔道,“这小妮子胳膊肘往外拐,伙同外人落我老婆子脸面,我正骂她呢,族长你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我挨了打,浑身痛得厉害,想去医馆抓点药,几个装聋作哑像没听到似的,买点鱼肉就想把我打发了。”
她看了眼饭桌,呸道,“以为我是叫花子呢。”
“跑到人家门口叫苦卖穷,你不是叫花子是什么?”李族长不给面子道,“当初你分家,族里人上上下下劝,你不听,非要将城子娘他们分出去,现在看城子有点出息了又想把钱往自己手里攥,刘翠菊,真当所有人是傻子吗?”
刘翠菊是老太太全名,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了。
猛地听到有人唤自己全名,老太太愣住了,反应有点慢,“谁,谁要他们的钱了,我辛辛苦苦把老二拉扯大,他孝顺我是应该的,哪怕他不在了,他儿女也是我李家的种,也该孝顺我。”
“孝顺你,他们哪儿不孝顺你了,分家时怎么说的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