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几声敲下锣盘,徐则炁缓步在街巷上踱步。
几日前,徐则炁找到正在看练书法的茂琛。
“你帮我找个差事做做。”
茂琛放下毛笔,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徐则炁,“你想做什么?”
“打更人。”
“这个差事要负责夜间防护,如果有外敌侵袭,还要去吹号示警。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交给你?”
茂琛一脸怀疑地看着徐则炁。他可是曾经屠了十三座城的魔头啊!
“不交给我,我不介意做这个外敌。”
“你除了这招就没别的招威胁人了,是吧?”茂琛和徐则炁相处多日,已经习惯他这种直白的威胁方式了,他只是平淡地说道。
“你就说能不能帮吧。”
“我试试。”
花了些钱银,茂琛帮徐则炁安排进打更人的队伍里。
晚上,到闸口楼拿到锣盘,徐则炁就在大街上晃荡。
一晚上要敲五下,戌时一到敲响第一下,寅时敲响第五下。然后回闸口楼放好锣盘回家睡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刚做第一个月,徐则炁就发现了五次火灾,被县官嘉奖了一些碎银子。
暗巷通向一个道观,徐则炁突然起了兴致,往巷子里走去。
道观里有些奇怪地响动和喊叫声,徐则炁循声推开大门。
树上的乌鸦发出“嘎嘎”的叫声,让徐则炁想起地府那只报时辰的黑鸦。
月光下,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正拿着染血的匕首跪在一个道士身边。
“喂,小孩。”
女孩转头看着徐则炁,眼神清冽无波,一下子击中了徐则炁的心房。
徐则炁好像看到了未来的传人出现,眼里冒出激动地火苗,跑到小女孩身边,看了眼地上咽气的道士,问道:“丫头,做我徒弟吧。”
女孩将匕首放在地上,径直往外走去。
大街上宵禁看不到路人,只有一前一后的大人和孩子走在路上。
孩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徐则炁跟在后面,劝道:“丫头,不要去官府自首了。浪费时间,做我徒弟吧。”
女孩自顾自来到官府门口,坐在大门台阶上。
“为什么要自首呢?”
“我杀人了。”
“人活着都会死的。”
“杀人犯法了。”
“法只是管治人民的训导工具。”
女孩直直地看着徐则炁,不太认可他说的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法没错。”
“那你死了,就没有时间学本事了。干嘛这么轻视自己的性命呢?你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意已决。”
徐则炁皱着眉头,坐在女孩身边。
看着月色如练,随意敲了声锣盘,“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你应该在街上敲,在这喊是敷衍怠责。”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
女孩没有说话,眼里开始积聚泪水,眼泪无声落下,在夜里显得格外孤凄可怜。
“怕死吗?”
女孩点头。
徐则炁扬唇一笑。
“我不拦你自首了。但是你要拜我为师。不拜的话,我就把这官府烧了。”
女孩转头看着徐则炁思考了一会,起身跪拜了三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
县官看在女孩年幼孤苦,罚她流放北地服徭役。北地最近新开了几个矿,一直需要人去采矿。说是流放服役,实际就是送她去送死。一个小女孩怎么受得了苦役和北地的寒苦呢?九成是要夭折在那了。
驾着马车跟在押监的衙役后面,跟了一天,已经离县城百里之遥。
徐则炁大摇大摆地拦住衙役,掏出一锭银子。
“干嘛?”衙役呵斥。
“给你们银子,这女孩给我。”
“好大的胆!敢拦官差!活腻了!”
徐则炁举着棍子就冲过去把衙役暴揍了一顿。
“大人饶命,饶命!你想带走就带走吧。”
“给你银子你不要,那这银子我就不给了。”
“大人请便。”
让衙役解开女孩的木枷,徐则炁牵着女孩走了。
“这次还要去官府自首吗?”徐则炁放开女孩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林中。
“你要带我去哪?”
“回县城。”
“你不怕官府抓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是王吗?”
“我是雍州的王。”
“这里不是雍州的地盘。”
“将来我会是东炎州的王,你会是我的继任者。”
“我不想做王。”
“那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
“丫头,你就是要做王的人。师父的眼光很准的。”
女孩默然看着徐则炁,眼色幽深。
县官亲自带着官差围住了茂琛的府邸。
茂琛指着徐则炁,责怪道:“你,你,你。你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