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殿下,您在问我吗?”
奥瑟这次不再与他打机锋,直入主题:“昨晚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
席勒肉眼可见地神情凝滞:“这件事……您怎么知道?”
“不说是么?”
奥瑟优雅地将烟送到嘴边,一吞一吐,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扩散,信息素似乎拥有了可视的形体。
凌熠终于明白奥瑟为什么要点烟。
他是在拷问。
奥瑟手指在他腿上有节奏地敲打,席勒下意识去数那敲击的次数,仿佛是在数自己未来的刑期。
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紧攥住校服裤子。汗珠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挣扎着不想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滴落的命运。
——啪嗒。
汗珠打在手背上。
连凌熠都看不下去了。
“席勒,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他也很想知道。
“我……”席勒咬紧嘴唇,“不能说。”
“不说也行,”奥瑟气定神闲,“那我就去问问跟你一起擅自离校的另外八名同学怎么说。”
凌熠挺直后脊,开始紧张:“什么八名同学?”
奥瑟把手机递给他:“想必你也都认识。”
映入眼帘的是凌熠再熟悉不过的照片,他飞快地向后滑动,一张张学生档案从他眼前划过。
他跟席勒关系不合,在班上分别有自己的小团体。档案上的八个人,就是他们各自关系最好的兄弟。
这九个平时绝对不会一起活动,见了面都要针锋相对的人,会因为什么理由集体逃宿?
凌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语气变得严肃:“席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承认这件事已经让席勒很不情愿,当着凌熠的面承认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说。
“昨天晚上…我去劫狱……”
“你去劫狱!?”
凌熠险些站起来,被奥瑟按了回去。
“你们疯了吗?一群学生去劫狱?”
“我们到了监狱,想从电网翻过去,被看守发现,不得已打晕了两个狱警,其中一名拉了警报……我们只能逃走。”
席勒并不知道凌熠当晚被转移到了地牢,去了之前关押他的看守所,根本就是冒着送命的风险走错了地方。
“殿下,这次违纪行动由我个人组织,其他人是受我指示才犯错,请只追究我一个人的责任!”
“是要好好追究你的责任,”凌熠发火,“你蠢吗?带着一群军校生去劫狱,万一被抓,就算不坐牢,也会被开除,前程都毁了!”
“你才蠢!”席勒毫不客气地吼回去,“要是不去救你,你就挂了!人命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深啊。”奥瑟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我跟他才不是什么兄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奥瑟:“既然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差,你为什么要冒险去劫狱?”
席勒眼神左右摇闪:“虽然他赖在我家,赶也赶不走,性格又差……但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了老爸要照顾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完还是觉得丢脸,又冲凌熠不客气道:“不过事先声明,我的朋友可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去的,他们并不是很想救你。”
“……嘁。”凌熠把头撇到另一边,不理他。
“没你事了,下去吧。”奥瑟冷冷道。
凌熠看向窗外头也没回:“下车后滚远点。”
席勒:“……”
他气冲冲地下了车,刚下车车门便从身后被重重关上。
“轮到你了。”
凌熠自暴自弃地想,也许现在直截了当地拉过衣领亲上去,会比什么交代都来得有效。
“我的同学们还好吗?”
“截至目前是好的。以后好不好,要看我的心情。”
奥瑟用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烟蒂,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要是你养父没有身受重伤,你还会回来吗?”
凌熠不自在地动动嘴皮,囫囵回答:“帝国这么大,走到哪里不是殿下的掌控范围呢?”
“说实话,我就把烟掐了。”
“不会。”凌熠如实回答。
“当我手握方向盘,在公路上飞驰,风从碎车窗吹进来,吹到脸上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
“自由的感觉太棒了,我在牢里待了三个月,三个月不知道流动的空气是什么滋味,但凡给我第二种选择,我不会回头。”
凌熠垂下眼皮,清楚这番话会彻底惹恼他。
“殿下想听实话,这就是我的全部心里话。”
奥瑟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是冷笑。
他将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拧了两下,熄灭了。
“凌熠,你的弱点就是牵挂太多,像你这种浑身都是软肋的人,就算逃出去,也会被轻松拿捏,乖乖回来送死。
“你知道尤林是如何无牵无挂,在国外生活多年吗?”
“……我不知道。”
“因为他的家人全部遇害,他是唯一的活口,卢乎纶连他未婚妻一家都没放过。”
凌熠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