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臣没有多问他究竟是谁,他出手相救也不过是因为此人和师傅交好。
“好自为之。”叶凉臣丢下这四个字就转身离开继续赶路去了。
付杬掀开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看起来略微苍白,但是依稀看出来曾经是个少年游侠的脸,只是已经平添了几许岁月的沧桑。
叶行云看着叶凉臣趁着月色远去的背影,这是他名义上的儿子啊,却也沾了那个人的血脉。
在宁儿离开之后,自己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当年是将他弃之不顾了的,或许自己没有按照宁儿的嘱咐好好照顾他,所以叶行云并不恨叶凉臣。
并且觉得他自己能够凭借本事得到张衍的器重,甚至能够手握大权一步步往上走,他在暗中也为其欣慰。
所以叶行云并不担心他,至于叶凉臣回京之后会不会将风严救治好他也根本不必担心,因为即便再有东西续命,也活不过半年,如果不是风恒野心太过急切,风严不过两三年也是要慢性至死的。
直到看不见远处的人影,他将手中的面具塞进了怀中,从今日开始,他就不再是付杬了。
越安城内,两方内争暗斗扔在继续。
梁王之后反击风流云,找人指证宁王勾结当地藩王其实是想等皇上驾崩之后谋夺皇位,屯兵京郊,守卫皇城只是借口,并且说他畜养私兵,意图谋反,虽然这些也都是真实的,但是在找来的无足轻重的人证,却及不上风流云及时拿下的李侧妃更致命。
在魅煞刚派人去灭口之时,风流云正好差人将她劫下,然后李侧妃在惊吓之下就招供了。
风流云再找一些大臣跪在皇宫前面将风恒的罪行一一念给过往的百姓听,就这样关于梁王压下去没多久的事情愈演愈烈。
“殿下,不能再镇压那些人了,否则失去民心恐会适得其反?”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殿下手中不是有陛下的传位诏书吗?不如公告天下,那您就是正统,您是陛下选的太子,自然代表陛下,百姓自然是向着您的,反正兵权也在您的手中,咱们破釜沉舟将宁王以谋反之罪缉拿了。”
然而风恒手中的圣旨是找人临摹风严的字迹,但是如今风严既然醒不了,假的也是真的了。
况且这事确实不能这么耗下去了,他们之前的确没料到风流云竟然能有十几万兵马支撑,不然单一个不成气候的宁王,他们哪里会放在眼里。
于是,京都城外两两对峙的军营,梁王这边宣称自己一个副将被那边的人误杀为由,双方起了争端,最后不知道手先动了手,矛盾就这样爆发了。
越安城内也不例外,虽然两人对皇位都是志在必得,但是都各执一词的反扣对方罪行,毕竟师出有名才能得到百姓支持。
酝酿暗斗这么久,终于还是兵戈相见了。
在风严还没有死的时候,两个儿子已经在争抢着他身下的龙椅了。
长街上血流成河,百姓们都纷纷躲在家中,隔着门见证着这场兵变。
风流云这边的大将主要是穆野,南重,还有郑阳。
郑阳,李筠,何寻方尧,都是当初在生死阁叶凉臣结交的兄弟,李筠和郑阳因为是世家子弟,直接在京都任职,何寻方尧却不知安排到了哪里。
李筠现在是在户部,郑阳当初被放到京都城外的军营锻炼,后来被调去修了差不多一年的河堤了,他爹郑驰是太子一脉,为太子辩驳被梁王牵连入了大狱,他私自离开军队在赶回京都的路上,遇上了正好南下赈灾回京的宁王风流云。
于是,宁王答应回京之后救出他爹,自己就跟在风流云身后效力。
郑阳有一身本领,也很快得到了风流云的重用。
穆野在和风流云带人在城内和风恒交手,城外便是郑阳就跟在南重后面与梁王兵马起了冲突。
虽然他从宁王殿下那里知道梁王狼子野心,但是到底那边也是越国的兵马,如今自己人和自己人刀剑相向,他实在是不认同。
但如今为宁王效命,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希望尽早平定这场战事。
当叶凉臣骑马靠近越安城外之时,很远就已经听到了厮杀的声音。
从白日一直到如今晚上入夜,双方杀红了眼一般,依旧没有停下来。
直到城墙上鼓声震天,全部被火把照亮,大家看到梁王一方的将领被俘虏了,擒贼先擒王。
如今的局势是宁王更胜一筹,抢占了四大城门,并且烧了对面的粮草。
将梁王原来兵马驻扎之处向外驱赶了三里地,又因为城内外联系阻断,物资也没法子运送出来。
所以,梁王的兵马被迫退兵。
国师府。
“准备后事吧!”
太医院院判韩太医冒着街上的混乱被带了过来,终究是还是没用啊!
这几日一直是药童拿着国师大人炼制的上好的丹药在吊着,如今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韩太医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陛下生死未卜,国师却要先走一步了。
梁叔抹着眼泪站在张衍卧室的房门外,仿佛是真的认命了。
只是可惜公子没有回来啊,大人期间浑浑噩噩说过胡话,念叨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