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大殿上的大事可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啊,陛下今日这般针对叶凉臣,原以为今日会一鼓作气将他打压下去,没想到事情竟然峰回路转了。
一众大臣站在下面安静如鸡,只有风流云捏着叶行舟呈上的一封信纸,上面的确盖着镇南王红色的印章。
刚刚风流云如此咄咄逼人,现如今反转太快,气氛忽然就有点尴尬了。
“叶将军,容奴才多嘴问一句,镇南王如何知道叶大人是这信中所说的遗腹子啊?若是空口无凭,混淆了血脉可是欺君之罪。”
刘公公善于察言观色,只能硬着头皮替风流云解围,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这自然不会有假,我三弟的夫人自嫁入叶府便是一副病弱之躯,那孩子其实在腹中已经被诊断出生便会夭折了,三弟便提前买了一个孩子打算瞒着夫人,这事我也是知情的,只是后来母子都没留住,但是打算收养的孩子却阴差阳错留下来了,若非镇南王事先查了清楚也不会派人上门问我,叶大人还有自小佩戴的信物,以及叶大人右后肩有一块暗红色胎记,足以确认叶凉臣的确是世子的遗腹子,做不得假。”
众人再次小声议论起来,既然有胎记那多半是真的了。
许多人都知道越国历代皇子成人后,身上都会显现一种图腾,叫琉风纹,是越国第一位国师为了确保皇室血统纯正,而特地融入皇帝血液之中代代流传的印记。
每当新皇登基之时都会再次加固一次,确保生下的皇子将来都能有此印记以正名分,而先皇其他藩王子嗣后代身上的琉风纹便会在三代以后逐渐消失。
这个琉风纹有两种形态,成人前和成人后,未与女子同房之前,从出生开始其实都是一小块红色胎记,同房之后真正的皇子身上的图案会显现出来,这才完整的琉风纹。
但是其他藩王后世三代以内,前期的胎记都会有,成人之后也不会有多少变化,毕竟没有国师特地加固,第四代是会完全消失了的。
但是到叶凉臣这却是刚刚好,镇南王到他正好是第三代,虽然今后不像成人的皇子一样有完整的图案,但有算得上是一个证据。
跪在一旁的叶凉臣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哪怕是风流云之前在他身上增加莫须有的罪责,他都未曾辩驳一句,只因为这事情虽然尽是围绕着他,但是他自己却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之前就像旁观者一般十分茫然,如今总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之前的确告诉过叶将军自己并非叶府子嗣,但是他可没有所谓自小佩戴的信物,但是偏偏身上的胎记却对得上,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自己是练功走火入魔,忘了什么吗?
叶凉臣捂着心口低着头沉思着,几乎忘了后背一片模糊的血痕带来的痛楚。
“叶凉臣,之前你的确知情吗?”
风流云看着叶凉臣沉默回避的样子,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情绪,于是连忙问了他。
“是,身世一事的确是臣昨日安排的,既然不是叶府子嗣,理当回归本宗。”
叶凉臣极快的掩藏了情绪,借坡下驴,这镇南王都上书请旨了,无论如何,事情也便铁板钉钉了。
他心里几乎都要相信自己真的是镇南王世子的遗腹子了,若非那个替自己接生的奶娘还在他手里留着,难不成自己的生母和镇南王世子有什么渊源,一切都不得而知。
风流云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忽然他原本绷紧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刘公公,然后转交到叶凉臣手中。
“既是如此,怎么说你与朕便成了同姓的兄弟,这老镇南王如今伶仃一人远在封地,想必找到叶大人也花了不少的心思,朕可以准了镇南王让你回归本宗的旨意,也好放你回去一尽孝心,但是走之前这暗影司——必须给朕留下来,二选其一,希望叶大人好好考虑一番。”
说着未等叶凉臣说话,风流云便站了起来,扫了下方的人一眼,转身道,“朕乏了,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送了风流云,一个个心里对他做出了评价,不外说能够从梁王手中夺过皇位呢?眼见着叶大人镇南王嫡孙的身份要坐实了,这都能要以一换一,让他交出权力。
若是不交,叶凉臣岂不是没法认祖归宗了,刚刚又提了句老镇南王年迈,你该回去尽孝了,不回去你就是不孝,左右都不让自己损失丝毫的利益,还真就狠的。
叶行舟将叶凉臣扶了起来,“先回去再说吧!”
叶凉臣也没推让,直接被他搀扶着出了大殿,今日这事总算是落下帷幕了。
叶行舟送了叶凉臣回拂堤别院,“叶将军,今日之事——”
“你先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势吧,处理好了,我再与你说清楚。”
叶行舟趁机就问了她女儿在哪,不是说昨日在这边住一晚的吗?今早来得匆忙,叶桑榆那时还没起呢,于是下人便带着他到了隔壁的院子。
当踏入那院子的时候,他也是愣住了,这还让他以为是在叶国公府呢?这孩子真是……
(此处省略我们叶将军对叶凉臣又无语又有那么点老怀欣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