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早已燃尽,天色将明未明之际。
叶凉臣已经起身穿好了外裳,几乎一夜未睡,却不见丝毫疲惫,此刻正坐在床畔,眼里带着盈盈笑意望着睡得昏沉的女子。
他低头蹭了蹭叶桑榆的鼻尖,却惹得某人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无情的推搡着身前的人,脑袋还嫌弃的往一边偏了过去。
“没良心的家伙。”
叶凉臣看了看天色,还是轻柔的将她从自己的被窝里捞了出来,昨夜之后,他已经替她清理了,还换好了衣裳,如今只是拿一件厚的披风裹着,叶桑榆一张红润的小脸窝在他的怀里,却轻皱着眉头,从昨晚到现在,叶凉臣心里柔软成一团。
他推开门抱着人送回了隔壁,将叶桑榆安放在床上之后落下了帷幔。
没过多久,晋言起了,正打了水过来伺候叶凉臣,这个时候公子也该准备练剑了。
但是他看到的是叶凉臣穿着整齐,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公子,您……不会是一夜未睡吧?”
叶凉臣没有回答,而是搁笔之后将信封压好,递给了他,“交给青阳,让他立即送入京都。”
晋言瞧着主子郑重其事的样子,没敢耽搁,立即就找青阳去了。
天亮之后,水霆霄准备辞行,却只看到叶凉臣给她送行。
她往后看了看,“阿榆还没醒吗?这家伙,表姐走了也不起来送一送?”
叶凉臣负在背后的手微微动了动,低头的时候,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昨夜醉了酒,便贪睡了些。”
“哼,你倒了解她。”水霆霄打趣了一句,“也罢,索性昨夜该说的也说了,若非急着回程,定然多待些时日,相逢终有时,叶兄再会。”
水霆霄爽朗的抱拳,与叶凉臣道别,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待我家阿榆,她可是有整个泠国当靠山的,莫要辜负了她。”
“自然,后会有期。”
车马潇潇,扬尘而去。
……
叶凉臣上午又去了一趟风裴的书房,开口就是说想将婚期定下,叶国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他已经派人过去,打算直接将人接到江南,到时候直接就在镇南王府操办婚事。
风裴听到他说的话,一手拿着盖子拂着茶水的手都激动得抖了抖,显着打湿了衣襟。
昨儿个还是他的寿辰,今日一来就说提了婚期准备成亲事宜,这真的是猝不及防啊!
“前头不是还说不急吗?”风裴茶也不喝了,摸着胡子压着笑意故作威严的问他。
“……”原因自然是不能说的。
风裴见他沉默,走到他跟前拍了拍叶凉臣的肩膀,“之前是阿榆那孩子说不急吧,你也是到了该急的年纪喽!”
“……”一般世家子弟,大多十六七便娶妻生子了,虽然叶凉臣早已满了十八岁,但是也并不晚吧!
“你们说通了就好,那我就先请人看了黄道吉日,到时候叶国公什么时候过来,再定下日子,其他事宜也可以事先筹备起来了。”
“一切烦请祖父做主。”叶凉臣抬手行了一礼。
“你的终生大事,自然该我这个长辈操持,放心吧!”
叶凉臣离开之后,风裴立即便高兴的叫了周管家过来,这就专门请人过来算日子去了。
太阳高悬,直至午膳的时候,叶桑榆才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睛之后,懵懵的看了看帐顶,忽然一些记忆如潮水般回笼。
嘶——
她稍微挪了挪腿,疼得她闷哼了一声,旁边正在给叶桑榆整理衣裳的可儿,立马过来掀开了床帐。
“小姐,你可总算是醒了,奴婢去端醒酒汤,稍后伺候您洗漱,还有这会儿都中午了,奴婢叫人将膳食一道端上来。”
说着可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留叶桑榆疑惑的躺在那里。
她昨天不是去了哥哥的房间吗?怎么——她刚刚只稍微动了动,那种感觉不是假的,而且自己身上的药性已经解了。
她试图想了想当时的场景,虽说后来脑子是模糊的,但也有朦朦胧胧的印象,毕竟是第一次,还是她主动的,清醒之后缩着脖子用锦被盖住自己小半张脸,独自消化着让她羞赧的画面。
看来应该是哥哥将她又送回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明显不是昨夜之前穿的那件了,想到这里她此刻真的好害怕见到叶凉臣。
磨蹭了许久,叶桑榆正打算起身,还好可儿以为她睡到现在是因为昨天醉了酒,不然她还真不好解释。
还有身上明显的印子,她立即将亵衣裹严实了些。
叶桑榆不过才掀开被子,一只脚踩进鞋面上,叶凉臣就不声不响绕过屏风走进来了。
“哥哥?”
他直接蹲了下来,握起她的玉足将绣鞋替她穿上。
“不用——”
叶桑榆忽然见到他,脸上腾的红了起来,脚上挣扎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两人经过昨夜之后,相处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她觉得他只是替自己穿过鞋子,但是就莫名觉得格外暧昧,到底是亲密无间过,一举一动都带着旖旎的氛围。
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