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官吏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刘初身上,刘荨嘴皮哆嗦了几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坏心思,单纯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的刘荨发觉气氛不对。
他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咦,为什么他要说又?
司俊心里叹息一声,打圆场道:“陛下,刘初避难益州,改名为张壹。”
正在纠结的刘荨“噗”的一声笑了,道:“难道是壹贰叁肆的壹?壹就是初嘛,你这名取得可真不走心,太敷衍了吧?”
刘初懵逼脸。
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来了。
司俊道:“只是个假名,何必太上心?”
刘荨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刘初,朕听司卿说,你管理财务很有一套?朕有任务交给你。”
刘初继续懵逼脸。
话题怎么又转到这来了。
刘荨装作没见到刘初那“我是谁我在哪陛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的表情,介绍了玉米、土豆、红薯三样作物,然后道:“除成都周边之外,益州多山地丘陵。这三样粮食不占良田,口感不错,饱腹感强,必须尽快推行。你且拿个章程出来,钱不够问司俊要。朕已经把国库搬来了,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刘初眨眨眼,满脸茫然。
刘荨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刘初脑袋一抽,道:“陛下不责罚臣?”
刘荨惊讶:“责罚?为什么?”
刘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既然陛下一副不计较的模样,他就不该继续追问。不过话已经出口,刘初只得硬着头皮道:“臣隐瞒身份,假造户籍……”
“哦,这在现在不是很常见吗?”刘荨满不在乎道,“朕不也隐瞒了吗?说起来,朕这种隐瞒更恶劣,你们肯定吓坏了。德兴还问我要免死金牌呢。”
李昂无辜脸。
他就在一旁安静的当摆设,怎么突然膝盖上中了一箭?
“谁愿意隐姓埋名?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更改父母所给的姓名。人,总要活着,才能说其他的。若命莫名其妙没了,才是真正的不孝。”刘荨叹气,“至于户籍,天下大乱,还说什么户籍?朕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不过你还活着,朕还能在益州见到故人很好。”
不止刘荨,所有官吏都愣住了。
他们这一刻忘记了礼仪,都呆呆抬头看向刘荨,这一位曾经的傀儡皇帝。
刘荨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诚恳,更别谈什么痛心疾首,对这个国家充满忧愁。
他之前是什么表情,现在仍旧是表情。他不止语气没什么波动,甚至连眼底都只是一片平静无澜。
刘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是煽情,也不是安慰。
但官吏们就是感觉鼻头发酸,心底一片酸涩。
刘初对着刘荨磕了三个响头:“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荨笑道:“朕信你。这三种粮食德兴吃过,他都觉得美味,百姓们肯定也会喜欢……嗯,子杰庄子有种,等会儿让他分你们一点,推广新粮种之事巨大,总要自己尝过之后,才能确定嘛。”
司俊道:“臣遵旨。”
刘荨道:“这事就交给刘初了,你觉得需要什么人的配合,将名单报给朕。此事全益州当齐心协力。民以食为天,外部危机重重,更需抓紧时间。”
“臣等遵旨!”
刘荨心头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暂且揭过了。以后他再也不说话不过脑子了。
刘初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刘荨往人群中扫了几眼,皱眉道:“怎不见元士?”
据说元士长得特别“突出”,眼角有一颗黑痣,但因黑痣太大,本来那位置的痣该称美人痣,到他那里就变成了面部有瑕,因此屡次举孝廉未成。
不过这人应该被司俊抓来当苦力了才是啊,怎么这里没见到一个眼角有黑痣的。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看向一人。
那人尴尬起身:“臣元士,参见陛下?”
刘荨惊讶:“你是元士?不是说眼角有痣?”
元士顿时语塞。
刘荨仔细看了一下,见元士一处眼角肤色似乎有些不同。
用东西遮住了?刘荨好奇的多打量了元士几眼,看得元士冷汗直冒。
汉代选官需要五官端正。元士籍贯益州,少时才名便已经传遍五湖四海,被许多名士称为有王佐之才。
但就因为他眼角那颗痣,元士一直郁郁不得志。
朝廷正规举荐人才的程序老是将他刷下来,元士都想着要不要离开益州,去其他霸主那里毛遂自荐。
但有才之人内心都骄傲,他又正值青年,正是踌躇满志之时,仍旧希望得一明主,像是古时明主伯乐那样,亲自来邀请他。
司俊入主益州时虽然年幼,但谈吐不凡,态度又十分诚恳,元士便欣然同意出山辅佐司俊,为司俊平定益州献上许多有用计谋。
当元士知道自己的“明主”居然头上还有“明主”,那“明主”居然是皇帝的时候,心头很忐忑。
元士十分聪慧,看人也很准。他认为,司俊既然都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皇帝陛下必定有过人之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