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章也愣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剑鞘,又望了一眼驱马在前的萧晚晚。 她的身板柔弱,那把剑却握得死紧,向来柔和的面庞也透露出了几分锐利。 这些天的相处让许章以为,自己是有一些了解这位娘娘的,他也能够理解皇上为什么那么爱护她:贴心美貌柔顺的解语花,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他看到的妍婕妤是温顺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妍婕妤竟然有这样冷厉的一面。 剑尖抵上了人犯的脖子,人犯动了动罪,却因为下巴脱臼的原因,吐出来的字眼都是破碎的。 “用两个人……的命换两城……值了。” 萧晚晚手指握紧,在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她是真真切切的有了想要取这两个人命的想法。 许章拿过萧晚晚手中的剑,劝道:“审问犯人这样的事情还是让臣来吧。” 许章根本不知道营帐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还能平和,当萧晚晚一字一句的将变故讲给他听的时候,这个粗犷的汉子也坐不住的。 他几乎是暴跳如雷,萧晚晚不嫌脏污的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两个人的脸,皱眉道:“许将军,你落下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从背后偷袭她的男人不在。 许章:“可是客栈里只找到了这两个。” 萧晚晚看着打开的城门,突然问道:“许将军,你带了多少兵出来?” 许章舌头打结:“我……” “你带兵出来的时候可有清点过?”萧晚晚继续追问,“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你的这些兵都是跟着你一起走的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压在了许章的心上,让他变得暴躁不堪,因为自己的疏忽,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另外一个人趁机溜走了! 许章重重地跺了跺脚:“都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追究错误的时候,”萧晚晚尽量使自己冷静道,“人犯的审问,另一个逃犯的追踪都要靠许将军你。” 她回到城外,系好了马绳,远远地望着王帐,却怎么都不敢往那里头迈进一步。 她看着一盆接一盆的热水从里头被送了出来,甚至看到了铜盂。 下人用帕子拭去嘉文帝嘴边的污渍,他的脑袋昏胀得厉害,身上更是麻痒的厉害,他想要伸手去抓,袁太医立马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了。 “皇上,万万不可,这抓破了流脓是会感染的!” 嘉文帝努力地睁大眼睛去辨别他面前人的相貌,他的眼睛里头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白雾,教他难以看清周围的摆设和人。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问道:“晚晚呢?” “婕妤娘娘她……” 嘉文帝看着前方,目光找不到焦距,嘴里头的调子却咬得很重。 “别让她靠近王帐。” 袁太医不由得双眼一红:“是,皇上。” 萧晚晚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的是滚着热气的炉子。 她将芥尾草丢了一把进去,握着勺子搅动,红色的炉火光映照在了她的脸上。 “咯吱——” 萧晚晚回头,袁太医迈步进来:“娘娘。” “他……他还好么?”萧晚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