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直接兴致勃勃地带着俩人去了附近新开的一家意式餐厅。这家餐厅在西西里很有名气,厨师请的都是地道的意大利人,如今分店开到日本来,经典意式薄披萨的味道丝毫未变,让人上头。
泽田和尘一连点了几个菜,琴酒一扫,这家伙倒是对他的口味把握得挺准。
“吃啊,”见这尊大神只是双手抱胸坐着,丝毫没有动刀叉的意思,泽田和尘催促他道,“我还订了多罗碧嘉游乐园晚场的票呢,不吃饱了哪有精力玩。”
琴酒再次在心里质疑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分明是来找人问话,却全程被卡普利斯带着节奏走,甚至就连他本人都对自己毫不排斥此人的心态感到差异。难道是因为卡普利斯曾救过他?——这个猜测让琴酒发笑。
他可不是个会因此而感动的人。
“你——”
刚开口准备说话,一扇披萨便被某人强行塞进了他嘴里。
油腻的质感在唇齿间蔓延开。
“先吃饭,”泽田和尘塞完后其实心里也很慌,他忙低头,强装淡定地拍拍手上沾着的食物残渣,“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琴酒:“……”
暴怒的杀手眨眼间便从桌上抄起餐刀。一刀下去,泽田和尘面前的餐盘裂成了两半,餐刀结结实实扎进了木制的桌子里。
苍羽何彦:……他不应该在座上,应该在桌底。
他降低存在感埋头干饭。
今天约泽田和尘出来,一方面是朋友之间周末出来玩玩,一方面又另有其私人目的。目前看来,他的目的倒意外地已经达成。
“呜——哇——”
突兀响起的警铃声让两位警方人员下意识精神起来。
透过玻璃窗向外看,一辆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急速呼啸而过,引发不少路人的围观。还未等他们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俩人的手机几乎同一时刻收到信息。
泽田和尘与苍羽何彦对视一眼,明白过来,必然是发生了棘手的案件。
“各单位注意:目前总局收到一封未言明炸弹埋藏地点的传真。两枚炸弹,预告爆炸时间分别是下午三时与五时。基于过去先例,传真可信度极高,所有单位均需警戒。请各位援警们加强戒备,对可疑人员进行搜查。完毕。”
“爆炸案?”泽田和尘蹙眉。
“过去先例……”苍羽何彦则是沉思,“几年前,倒是的确发生过两起没有被解决的爆炸案。雅人,你还记得吗?案件中殉职的两名前辈。”
“你是说……”泽田和尘想了起来,“松田阵平。”
“还有萩原研二。”苍羽何彦补充道。
琴酒对他们聊的警察秘闻来了兴趣。
警校经常会找些已毕业的优秀警员来指导在校的新晋警员们。四年前,泽田和尘还在读警校的时候便上过松田阵平的课。当时他还是爆.炸物处理班的人,讲的都是些有关排爆的干货,是位幽默风趣又很有实力的警察。
不过,这并非他们的第一面。更早的时候,约六年前,泽田和尘也见过这位前辈一次。
在墓园里。
当时,松田阵平在为因爆炸犯而殉职的萩原研二扫墓,泽田和尘则是在找——他的视线掠过琴酒——找某人的墓。
自家幼驯染曾说过,他日本的家在东京,然当时的泽田和尘尚未考上警察,在组织也是个没代号的外围成员,甚至他人都还是个未成年。
想要在偌大的东京找到一家姓“黑泽”的,没有情报支持的他能想到的最快办法就是从墓地下手。
不管是谁家总会有个祖宗在地里吧?他想。
找到了墓,再联系墓园管理员,自然便能知道买下这块墓地之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然而,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一个一个看过去,他翻遍了大半个东京,找到的“黑泽”不计其数,却没有他认识的那个。
“我得去警察厅了,”苍羽何彦立刻收拾东西,“这事公安那边虽然还没出动,但得一直待命,情报部也得帮着分析。”
“你回警视厅吗?”他问泽田和尘。
“你回吧,”泽田和尘摇头,“我多半得出外勤。”
没多废话,苍羽何彦出门打了个车就直奔警察厅,泽田和尘则是给上司去了个电话,了解了基本情况后也收到了自己的任务:寻找炸弹的位置。
手机上发来一张写有暗号的纸张,盯着沉思间,手机突然被人抽走。
他懵了一下,看向对面的琴酒。银发杀手扫视了一遍暗号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对这个爆炸犯做出了评价:“幼稚得像个小屁孩。”
“你解出暗号了?”
泽田和尘惊讶,随即想到这人的身份,又不免疑惑,“你这是在帮警视厅欸……”
“你不也是?”
泽田和尘:……很难反驳。
琴酒起身,压低帽檐,窗外接连不断的警车为城市平静的下午增添了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氛。他想,既然卡普利斯让他当陪玩,那他今天便奉陪到底。
“南杯户车站,”他道出结论,“东都中央线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