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身上受伤,她早就叫人将他拖下去洗一洗了,也省得这般碍眼。好在少年虽然脏,却在她的劝说下穿了件衣裳,好歹将身子遮住了,倒也算勉强能看。
赵乐莹在营地一连待了十几日,成帝催促的信件来了三封,少年身上的伤终于结痂了。
准备回京前一日,她带着少年走到山脚下,然后往他怀里塞了三只烧鸡。少年刚吃过饭,肚子还撑着,见状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的伤已经好了,该回去了。”赵乐莹才七岁,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
“去吧,我也该回家了。”赵乐莹说完扭头就走,走了一段后突然觉得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他跟在自己身后。
“……你回去啊。”她无奈道。
少年沉默地走到她面前。
赵乐莹人小鬼大地叹了声气,正要想法子跟他解释时,他突然开口了:“不……”
赵乐莹愣住。
相处十几日,她知道少年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会的音节不多,因此听到他开口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惊讶于他的拒绝。
“你不想回去了?”赵乐莹试探。
少年不语。
赵乐莹眨了眨眼睛,朝他伸出手:“你若不想回,便抓住我的手。”
少年垂眸看向她奶呼呼的小手,静了半天后缓缓蹲下,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赵乐莹笑了:“那我带你回京吧,”
说罢,她想了一下又补充,“既然要回京,便不能再野狗野狗地叫你了,你得有个名字才行。”
“砚……”他声音艰涩。
“燕?哪个燕?燕子的燕吗?”赵乐莹好奇。
少年摇头。
赵乐莹想了想,又一口气在地上写出几个燕同音的字,他似乎看不懂这些字,但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字上的时间特别长。
赵乐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砚……这个字好,那本宫日后就叫你砚奴吧。”
少年盯着她,喉间发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声响。
真像狗。
赵乐莹忍不住朝他伸手,快摸到脑袋时看到他打结的头发,顿时停下了手。少年不满地呜咽一声,伸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以后我没碰你之前,你不准碰我。”赵乐莹一脸嫌弃地擦擦手。
少年默默看着她。
……算了,有时候也是听不懂人话的。赵乐莹叹了声气,带着他离开了。
她将他带回了京都。
砚奴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从进京都城开始,就一直表现得紧张不安,好在一直贴着赵乐莹,并没有伤人的举动。
赵乐莹将他带去了一年前成帝赏自己的院子里,一进门便到处找管家。
管家笑呵呵地跑出来:“我的公主殿下,可想死老奴了!”
“管家,”赵乐莹看见他也高兴,直接小孩脾气地朝他伸手,等他将自己抱起来后,才指了指对面的砚奴,“管家,他是砚奴,是我从山上捡来的,日后就跟着你学规矩了,你且找几个人,先把他洗干净再说。”
“哟,还真是个野人,不咬人吧?”管家好奇地走过去,拨开砚奴脸上乱糟糟的头发,便和一双沉静的眼睛对视了。
他顿时笑了笑:“不知是不是老奴多想,怎么老奴一瞧见他,就觉得又讨厌又有缘呢?”
说罢,他便去叫人烧水了。
赵乐莹走到砚奴面前:“砚奴,本宫要先回皇宫陪父皇几日,待过些时候再来看你,你且留在此处,好好听管家的话知道吗?”
砚奴沉默不语,却在她往外走的时候立刻跟上。
赵乐莹无奈:“你这般没规矩,我不能带你回去。”
砚奴面无表情。
赵乐莹又尝试地走一步,他继续跟。
赵乐莹彻底没办法了,看到管家过来后立刻招手,然后请他拿了个鸡腿吸引砚奴注意力,自己扭头跑了。
砚奴吃完鸡腿,发现人没了,当即喉间溢出一声嘶吼。
“你若不听话,她就不来看你了!”管家及时威胁。
砚奴的吼声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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