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正一那日拜访过后。
交易所这个概念开始在许温书脑中萦绕。
这个法子,毫无疑问是解决户部的一大利器,可是无先例可寻,总是让人心生担忧。
国之利器,百姓从中分一杯羹,是好是坏谁都不清楚。
于是第二日,许温书乔装打扮了一番,主动寻到了交易所内。
交易所内依旧如往常,沸反盈天。
人们脸上是赤裸裸的欲望跟利益交织。
这种情况颇为他所不喜,但是事关重大,也只得耐着性子坐下去。
一坐便是小半天...
连续几日的观察,越看越心惊!
这交易所中流淌银钱数量跟速度简直让人咋舌,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挂牌上市的生意都在上涨!
最夸张的是一支关于铁厂的股票,短短几天竟然从一两二钱,涨到了二两之多!
挂红牌代表上涨,绿牌代表下降。
满厅飘红...似乎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任何人在其中受到损失。
而且他竟然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熟识的面孔。
朝中已经有人跑到这来炒股了,但是明面上竟然没有讨论,个个都在下面闷声发大财...
见此情景,许温书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抑郁了...
完美...一切展现出来的东西都太过完美了。
他早已经过了热血沸腾,善于冲动的年龄,现在已经是身经百战了!
活了大半辈子除了之前的土豆、红薯、热气球、青霉素、火车、蒸汽机、东郊大学的.....他什么没见过!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无缺的东西,这背后一定会有巨大的隐患没有爆发出来。
只不过这隐患是什么,具体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他还没想明白。
而且交易所背后的人颇为神秘,他一直没打听出来...
这一日许温书如常下值,刚走到门口,身形顿时一阵趔趄。
好在身边有下属手疾眼快的搀住了他:“哎呦,大人您小心点门槛呀。最近下官见您怎么魂不守舍的?莫非是家中有什么事?”
许温书站定,摆手苦笑道:“无事无事。”
下属问道:“那可是因为今日晌午工部又来要银子了?”
许温书蹙眉道:“什么?工部晌午又来要银子了?不是答应给批十万两,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他们又要多少?”
下属低声道:“他们说工部建五座新的工坊,规格一定要超过皇家科学院,还要招揽大批人手,所以十万两远远不够...起码再追加一百万两!”
“怎么!”许温书大怒,“上次要一百万两现在一百万也不够,要一百一十万了!?”
下属苦笑:“下官或许知道点内情,听说工部去东郊大学那边学习,想请回一批教师去工部教学,但是被那边给婉拒了,还暗中嘲笑工部都是些穷逼,没有像样的工艺,学又学不会听又听不懂,以后皇家科学院可以取而代之。”
“后来姜尚书知道这件事被气的送到了太医那,好在没什么大事。但是工部这脸是结结实实被打了一巴掌,所以要全面大改,准备压对方一头,可许多设备都必须从桃源县订购,那边要价是真狠啊...所以预算涨了。”
许温书气的直哆嗦:“皇家科学院的人怎么这样无礼!方正一怎么管的,他们打架,火还要烧到老夫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谁说不是呢?下官已经帮您推了,您消消气。”
许温书无力摆手:“老夫先走了,以后工部要是还因为这事找来,就拖着!看谁耗的起!”
回到家中,许温书无力的在书房一靠。
烂事是一桩接着一桩...最近不知怎的,要钱的人突然变多了。
该怎么搪塞呢...
正思考着对策,下人忽然来报:“老爷,府外有人拿着拜帖求见,那人叫刘忠顺自称是一普通商贾。老爷,要不要把人撵走?”
刘中顺,这名字听得有点耳熟。
好像是桃源新城卖房子的。
许温书想了想,反应了过来,问道:“他来见老夫何事?”
“他没说,但是看样子带了不少书来见您。”
书?有点意思。
许温书一捋胡须,道:“让他到厅中等老夫。”
....
厅中。
刘忠顺惴惴不安的等在位子上,身旁是一摞交易所的资料。
这可是自交易所成立以来所有统计出来的信息。
老爷之前来信通知已经安排好了怎么办。
现在就差最后一环,也不知许尚书这人怎样,好不好说话。
除了老爷,他没跟这么大官打过交道,实在心里没有底。
他心中不断演练着说辞,许温书已经换好了一身常服从侧门走出。
见主人出现,刘忠顺赶忙起身行礼:“草民刘忠顺,见过许大人!”
许温书一挥手:“啊,不必多礼。老夫对你有些印象,桃园新城是你的产业吧?你是建业侯的人。”
刘忠顺忙道:“不是不是,草民确实是桃源县人,但是跟我们老爷没什么关系,桃源新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