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恩身上。
林恩关心他。
他们是朋友。
他把林恩抓住了。
“但是我觉得,我好像还做不到我想做的所有事情。”
低沉的声音贴着身后,兀自喃喃道,好似只是含在喉咙里的自言自语,肺腔的震动贴着后背传来,林恩突然感觉脖颈吹拂上一小片温凉的呼吸,紧接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埋了进去。
“……”
托兰的发丝蹭得他有些痒。
林恩有点儿忍不住想缩脖子,不过他刚一这么做,原本箍在腰间的手臂就缓缓上移,冰凉的掌心划过腰腹,胸膛,最后蹭过锁骨,缓缓覆盖在了细瘦的脖颈上,虚虚地拢住。
拇指与食指擎托着下颚,将下
颚重新推得上扬,使得手下被扣住脖颈的人不得不微微仰头,重新将脆弱的喉咙暴露出来,被拢在他的掌心。
“……”
苍白的指节交叠,扣在白皙的颈项上,手下是汩汩的脉动,林恩对他毫无防备,轻而易举就被他扣住脖颈,鲜活的生机就在他手下,似乎只要轻轻收紧,就能感受涌动的血流,和略带急促的呼吸。
托兰的目光已经许久未动,他从埋首的空隙中分出心神,瞥着近在咫尺的脆弱颈项,眼下的酡红更显眼了些,心跳快得像是直接响在耳朵里,似乎是烧血的后遗症更加明显,他觉得,此刻连耳膜都有些隐隐作痛。
“托兰,你被魔族影响了。”
林恩冷静地说。
他抬手握住腕骨突出的手腕,确保一旦脖颈被施力都有足够反应余地,随后声音平静地开口:
“我认为你还留有足够的理智,现在最合理的办法,就是你跟随我一起回去,或许能够通过求助菲涅尔,让他帮忙压制一下附身于你的魔族。”
唯一的问题,就是菲涅尔对于魔族过于痛恨,对待被魔气影响的人类都是杀无赦的态度,更遑论直接被魔族附身的托兰,不过既然已经有伊戈斯拉夫一个前科所在,特例再开第一次也是理所当然。
大不了他就说托兰也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对他都很重要,随便哪个死了他都会死……菲涅尔应该会信吧。
“……”
似乎是烧血的后遗症现在才翻腾上来,托兰只能听见耳中“咚咚”的心跳,和尖锐的嗡鸣,眼前也开始逐渐发花,一层又一层的暗色蒙住视野,呼吸有些发烫,甚至觉得头重脚轻。
很安心。
很焦躁。
——林恩说了什么?
他迟钝地思考着。
叫他……回去?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样,音量不高,还带着着拘谨,像是刚认识不久时,揪着袖角缩着背,只敢低头看鞋尖,连说话时都不敢看人脸,只偷偷从下往上瞄人脸色一样,低低开口。
“我会把你抓走。”
把林恩抓走,让那些碍事的家伙全部找不到,只有他们两个——谁都无法阻拦他要做的事。
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也该拥有最亲密的关系。
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甚至浮上若干花点,眼皮也越来越沉,烧血后又强撑着抓人跑了这么远,身体早就已经濒临极限,能拖到现在,多半已经是执念在作祟了。
“……”
暗沉的绿瞳已经没什么落点,呼吸急促又滚烫,体温却偏低,虚虚扣着颈项的手掌却不肯松手,偏执地拢住,像是担忧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一半,托兰重新往肺腔里抽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随后声音略带嘶哑,一字一顿强调。
“我会把你抓走。”
“嗯,我知道了。”
林恩随口回道,他的语气仍旧没什么太大波动。
他
将缓慢滑下的温凉躯体重新往身后背了背,偏过头瞥了一眼,确定眼下青灰的家伙已经无声无息阖上了眼,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托兰急需治疗,先带他回去找以撒吧。
林恩这么想。
随后,他才抬手,轻而易举将拢在脖子上的手掌扒拉下来,重新换了一个半背半搭的姿势,辨认了一下方向,接着向着来时的方向迈开步伐。
【为什么不杀了他?】
轻柔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白斗篷先前的声音还格外癫狂,但就好似精神疾病也只是会间歇发作一般,有的时候,他的声音也听起来冷静非常,甚至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平和与温柔。
【他被梦魇附身了。】
“他是我的朋友。”
林恩平静道。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朋友死掉的话,我也会死掉。”
耳中响起一声嘲讽的轻笑。
【我已经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了。】
“是真的。”
林恩说。
“朋友对我很重要。”
在这个世界,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顺理成章地学习魔法、练习剑术,赚取金币,将一切精力都消耗一空,或许会显得他仍旧在按部就班生活,延续了曾经的生活习惯,使得一切都与曾经没有太大改变一般。
他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牵绊,但他所拥有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