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却满脸笑容。
李玄霸都有点快装不下去了。这完全出乎他预想。
李玄霸原本想,高颎肯定会慌乱,会质疑,然后自己就能诱导高颎进入自己的节奏,帮自己完成一些布置。
现在高颎虽然被杨广忌惮,但朝堂地位仍在,在杨广动手前,高颎能做许多事。
没想到高先生不仅没有质疑自己,还满脸笑容,只字不提如何避免死劫。这让李玄霸怎么接着往下说?
“弟子不会和其他人说了。但老师,你还是快想想办法吧,这是灭门之祸。”李玄霸装作急哭的模样。
高颎笑着用袖子帮李玄霸擦眼泪:“急什么?这是明年才会发生的事。我已经做过的事不能更改,还未做过的事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如何做。到时再说吧。不过我倒是能和宇文弼那老匹夫说说,让他别私下嘴碎。要小心谨慎啊。”
李玄霸:“……”真是不入套啊。
其实他对高颎说的话半真半假。高颎、宇文弼确实因言获罪,但最后一根稻草不是进谏,而是进谏多次未果之后聚众私下抱怨。
大约就是几个老头一起喝酒吃肉抱怨几句,然后被人告发,以诽谤朝政之罪砍了。
这其实比进谏被厌弃而获罪更炸裂。几人获罪,不仅证明杨广是个听不得谏言的人,还证明杨广有私下监控群臣。群臣不仅不敢劝谏,连在家抱怨几句都可能被杀。
大业朝堂的祸端,从大业三年高颎、宇文弼、贺若弼的诽谤朝堂一案,就已经出现端倪。
那之后,杨广的耳根就变得很清静,处事越发肆意妄为。
不过若是没有了“诽谤朝堂”一案,杨广处事还是肆意妄为,只是换了一群人进谏而已。
李玄霸的“剧透”,对未来一点影响都没有。
高颎已经六十五岁了,不一定能活到唐朝建立,为他二哥所用的时候。
李玄霸剧透高颎的目的,除了引诱高颎与自己合作,对京兆韦氏做一些事之外,还有想让高颎对自己和二哥更亲近,这样高颎如果能正常老逝,人脉不会因为被杀而凋零,就能被自己和二哥继承。
高颎和宇文弼都是非世家的大儒,他们代表的是北朝勋贵中的文臣。因北朝勋贵基本都是武将,所以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基本都是寒门士子。
高颎和宇文弼又很慷慨,常常将自己标注的儒经教授他人,不像其他世家那样将自己家族所传标注经卷珍藏。寒门士子读书,基本都用的这两人所标注的儒经。
等李玄霸把两人标注的儒经印刷后,可以说这两人就是天下寒门士子学儒之师。
武勋群体有他哥一人压制就够了。谁打天下的功劳有他哥大?他哥就是第一武勋,其他武将都黯然失色,不敢不服。
世家群体所依靠的祖上余荫,就是“注经权”。他们不仅是门阀,也是学阀。
要压制武勋,需要一个更大的武勋;要压制学阀,也需要其他学阀。
李玄霸坐蜡了。
高先生不按照套路来,我要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高颎已经从心灵震撼中冷静下来。他又关心了一番李玄霸的身体,仔细为他谋划该如何隐藏“谶纬”的能力,并再次教育李玄霸不可轻易将能力示人。
“你不告诉李渊是对的。虽然你很尊敬你的父亲,但李渊虽算得上不错,优柔寡断,容易轻信于人,心胸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广。他守不住这个秘密。”高颎毫不客气地在李玄霸面前说李渊的坏话。
李玄霸只能叩拜道:“此话我不能听。”
高颎道:“你就当没听见,我说我的。”
李玄霸装作苦笑。
高颎道:“大雄是否知道你的秘密?”
李玄霸道:“二哥知道。”
高颎笑道:“你二哥不是池中之物。二十年后,他正值盛年,定能在新生王朝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李玄霸点头。啊对对对,您老人家说得太对了,他当皇帝了,在新生王朝的位置可重要了。
高颎训完话后站起身,带李玄霸去找李世民。
既然弟子都上门了,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震撼的事,高颎也要把课教授了,把作业布置了。
李世民正在和高家三郎高表仁玩蹴鞠,一脸懵地被高颎考校背诵。
高颎卷着书本使劲敲打弟子的脑袋:“你能不能学你弟弟,好好读书!”
李世民不敢躲闪,只能抱头道:“我真的好好读书了,本来会背的。就是刚刚蹴鞠,玩忘记了,老师别生气,让我想想,我很快就能想出来。”
他用眼神示意李玄霸:弟弟救命!
李玄霸装作没看见。
李世民在心中大喊:【救!】
李玄霸不仅装作没看见,还后退了一步。
李世民不敢置信:“阿玄……嗷!老师别打了!小杖受,大杖走!老师,你敲得好疼,我逃了!”
说完,李世民抱头鼠窜,跑到高表仁身后躲着。
高颎高高扬起的手呆在半空,不敢相信弟子挨训居然还敢跑。
跑就跑吧,他还振振有词!
李玄霸双手捂嘴:“扑哧。”
高表仁干笑道:“别躲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