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再次浮出水面时,赫连幼清惊魂未定的伏在顾文君的肩头,而对方抓着一旁的岸边,呼吸也颇为艰难。
两人的情况着实有些狼狈,尤其是伤了脚的赫连幼清。
到底是最终让徐嬷嬷走了进来,将赫连幼清搀扶着离开。
至于留在温汤中的顾文君,在有些头疼换洗的衣物早就湿了个干净,她自个儿如何出去时,就见徐嬷嬷捧着衣物走了进来。
看衣裳的样式想来应该是给她的。
果不其然,虽然款式有些大,但好歹有遮掩的方便离开,就在顾文君想着是不是抄近路回去时,穿戴还算齐整的她就被徐嬷嬷和一众宫侍请到了赫连幼清居住的偏殿。
原本顾文君还想着是不是赫连幼清有什么‘吩咐’,未曾想到人她是没见到,倒是让徐嬷嬷给她诊了脉后,喝了参汤又吃了些进补的药膳,就被司琴请了出去。
临到殿门外顾文君还是没忍住,顿了顿便道:“殿下她......”
“殿下已就寝,世子莫要挂心。”司琴十分‘善解人意’的解答。
顾文君:“......”
事实上连顾文君自个儿都不知道想问什么,但总觉得司琴的回答并非她想要的答案。
胸口有些发闷,说不清道不明。
眼瞧着还有三十来步就到暂住的房舍,司琴停了下来。“前面不远便到,奴婢就送您到这儿。”
“有劳琴姑娘。”顾文君笑道。
司琴福了福身,抬手将那盏发光不怎么透亮的灯笼交到了顾文君的手中。
“这盏灯笼是殿下差奴婢交给您的,后山多陡峭,世子持灯会好走一些。”
司琴说着,将手中那盏明显纸面被黑墨糊成一片的灯笼交给顾文君手中。
顾文君:“......”
给灯笼就给吗?怎么还给一个‘糊’了的?
总归的也不好服了对方的‘好意’,顾文君笑了笑接过。
司琴福身又拜了下,才转身带着冲她做了个鬼脸的司画离开。
待人转身离开,顾文君提起灯笼凑到眼前,被黑墨糊了一团糟糕的灯面上,隐约可见四条像是耳朵的画,透过光亮,也看不出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文君一脸古怪,有些闹不明白赫连幼清送她一盏被糊掉的灯笼又是为何。
她以为回去后泡了温泉的她怎么也会睡个好觉,哪知她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的她果不其然的收获到了许卿雯幸灾乐祸的言语‘攻击’。
已经懒得和脑袋有个坑的信王世子说话,跟着一帮老大臣们来到祭天仪式时,皇室的人还未到。
今个儿晨起时天气还算不错,眼瞅着还不到两个时辰天空上方就滚起厚重的乌云。
“不会是一会儿下暴雨吧。”许卿雯在一旁嘟囔,她瞄了一眼顾文君,见对方微眯着眼,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哪去了?”许卿雯笑嘻嘻道。
一晚上没睡心情不怎么美妙的顾文君捏着眉心时,就听着不远处传来‘圣人驾到’的声音。
奶团子小圣人是被长公主扶着登上了祭坛,祭天的祭礼官将祭文呈上,小圣人字还识的不多,唯有长公主代替其念祭文。
若不出什么大状况,祭天后便是启程下山。
头顶乌云滚滚,礼部的官员等众差点没有跪天跪地祈求千万别下雨。
好在眼瞧着祭文即将念完,众人都松口气时,变故却在这时发生。
倒不是有刺客行刺,若单单是刺客,以皇室的暗卫和京师皇城司伴驾也不会生太多事端,何况还有凤楼在旁协助。
但任谁也没想到无量宫的大宗师逍遥子会杀进来。
正确的说是‘神志不清’的逍遥子。
森冷的寒气笼罩天地,强大的威压下几乎让人肝胆俱颤。
踏空而来的绝美女子一袭白衣,容貌如昭昭之月,昳丽至极,却是世间少有之色。偏偏眸光幽冷,似裹着血光的冰刃,叫人不敢直视。
而来自大宗师的威压正是这名看似年纪也不过桃李年华的少女。
但事实上对方有百岁有余,所练阴非法印逆天而行,却因内力深厚是以青春永驻。
如今天下大宗师凤毛菱角,传闻也不足五人而已。
这已经不是顾文君第一次见逍遥子。
五年前对方在武林盟顶着一副七八岁女童的样子大杀四方,未及一年又以这副少女模样杀入横文楼。
如今五年已过,对方相貌依旧,但看着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初始逍遥子出现另众人措手不及,大宗师的威势让有内力傍身的个中好手两股战战,有人连忙滚地就跑,还有的大喊护驾往小圣人身边凑。甚至有人见势不妙,早顾不得想要逃窜离开,却在眨眼的功夫,头颅轰然碎裂,血水飞溅。
见此众人哪还敢再动弹半分。
而彼时双眼充血的逍遥子如一尊杀神站在祭坛之上。
“顾文君何在!”
逍遥子的声音苍老凄厉,她目光阴鸷,周身真气震荡,烈风滚滚似有雷霆之势。
顾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