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的聊天框敲敲打打,删删改改,历时好几l分钟,终于把消息发了出去:【要是不想收到一箱烂掉的李子,就快点把地址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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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酒店套房内。
天边夕阳早已沉了底。
而同样早已结束通话的手机还保持着待机状态,在弹出微信消息的那一刻,终于耗尽电量,自动关机了。
屏幕里映出落地窗外的煌煌灯火。
没开灯的房间里,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如同被夜色吞噬,安静到仿佛消失了。
过来送餐的章宇一开始没找到人,以为他又飞去桐市了,幸好及时瞥见窗边好像有一道人影。
走过去后,章宇确定自己没眼花,松了口气,奇怪道:“老板,你这是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啊,怎么坐在这儿呢。我开灯了啊。”
上周新戏一开机,他老板就连轴转拍了三天,今天好不容易有几l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果晚上又有一场大夜戏要拍。
说完,章宇开了一盏相对柔和的落地灯,免得江舟池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受不了。
谁知等到灯亮起,最先受不了的是他的眼睛。
看见江舟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后,章宇瞪大了双眼,吓得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打包盒,立刻冲了过去,担心又着急道:“老板!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突如其来的大呼小叫唤回了江舟池不知所踪的思绪。
他神色轻敛,顺着章宇的视线,转过眼眸,摊开了手掌,好像听了章宇的话,才知道自己在流血。
而章宇看清他的伤口后,又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原本冷白的肤色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暖色,也让掌心里的那团暗红色更深了一层。
是干涸的血迹,如同一道道裂痕,将他修长如玉的右手分割得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肤。
而被他握在手里的,是他之前亲自烧制的一只玻璃蜡烛,半透明的蓝色烛身,紫色调的烛火,原本是要送人的礼物,如今却碎成了两半,玻璃扎进他的掌心,划得血肉模糊。
光是看一眼,章宇都觉得疼,可江舟池的目光淡得仿佛在看别人的伤口。
章宇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我马上叫人来帮你处理!()”
不用了。?()_[(()”
没有起伏的三个字,叫停了章宇的脚步。
“……啊?”章宇不太理解,心想江舟池应该是不想弄得太麻烦,但又放心不下,左右为难道,“可万一感染了……”
“死不了。”
没说完的话被江舟池毫无生气的嗓音截断。
一瞬的沉寂后,他抬起眼,看着章宇,平静道:“死了也没什么。”
听了这话,章宇更慌了,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结结巴巴丢下一句“哦、哦那我先出去了”,便拔腿跑去走廊,打电话找秦总。
江舟池无动于衷,收回了视线。
拂掉手里的碎玻璃后,他起身走到洗手台,将血渍冲洗干净。
大概是伪装得太久,连他都快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然而他到底是一个在阴暗处等着她怜悯的卑劣者,表现出的宽容仁慈不过是让她不再躲着他的假象。
可惜,这个假象不堪一击。
她只需要流露出一丁点对他的不在意,又或者露出抛下他走向别人的马脚,就可以将它轻易击碎。
然后。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占有欲开始失控。
就像这流水,无法控制,直到找到开关,重新伪装好为止。
而代价是不能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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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慕予等了四天,也没等到江舟池的回复。
一开始,她还能用“拍戏太忙,没时间看手机”来说服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实在骗不下去了,毕竟江舟池之前又不是没有忙过,可也没见他这么久不回她的消息。
更何况他在第二天就回了赵母的微信。
这不是明摆着故意对她的消息已读不回吗。
赵慕予不理解,以往的经验也用不上,唯一能想到的也解释得通的可能性就是——江舟池生气了。
可推出这个结论后,她更想不通了。
她不就是挂了他一通电话,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吗。当初她那么不客气地叫他滚,也没见他气这么久啊,弄得她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
“——赵慕予,这都几l点了,还不起床,是打算一觉睡到太阳下山吗?”
门外传来赵母的
() 声音,结束了赵慕予的午睡时间,同时也结束了她没有结果的冥思苦想。
她已经被这件事折磨了整整四天,在这一刻,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不再揣摩难以捉摸的江舟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回了赵母一句“起来了”后,赵慕予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伸了个懒腰,翻身起床。
谁知刚穿上拖鞋,就听见床上的手机“呜”地振动了一声。
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赵慕予一看,立刻扑过去,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等到看清发消息的人,她眼睛里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