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早就坏了底子,还能怀上龙子凤孙?
“女儿,”韩氏首先镇定下来,“确诊师暄妍怀孕的那个府医,还在府上么?”
江晚芙道:“这两日休沐,在家中——娘,你该不是还在怀疑——”
韩氏眼冒精光:“我才不相信,那小贱蹄子有那么快怀上皇长孙,我给她那药,就算没伤了她根本,但也绝对不可能,区区一个月就能恢复得受孕!一定是那个府医在脉案上做了手脚!”
江拯跺脚:“夫人,你别瞎折腾了,这事真假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们赶紧带上芙儿回洛阳老家才是要紧!”
江晚芙一怔,立刻摇头:“不!阿耶,我绝不回洛阳。”
要把太子拱手相让,看
师暄妍春风得意,未来母仪天下,她比死了还难受。
小时候,她抢师暄妍的首饰,把她推下水缸,故意在她的饭菜里放虫子,这些事连她都没忘,师暄妍一定也记得,她要有心清算,这不是躲得过的。
韩氏露出赞许之色,拍着女儿肩头:“是,芙儿有志气!你放心,我这就找个机会,把那个顾府医从上到下审一遍。”
说罢,她又起身,瞪向江拯:“什么没有关系,师暄妍要是没有怀孕,那就是欺君之罪,她难道还能做这个太子妃?我就不信了,那圣人能容她大着肚子进门,还能容她一肚子阴谋诡计嫁进东宫。”
*
师远道与江夫人一直在正堂里待到午后,仍旧无眠。
他们在等候着圣人的赐婚圣旨,然而左等右等不见消息,江夫人也心焦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望向日渐偏西的天色,终是按捺不住,想起太子让人带的话,她不安地迎向师远道。
“夫君,你说,该不会圣人的赐婚圣旨,不会送到家里来了?”
难道太子已经决定,和师家断绝往来了?
师远道等了这么久不见有消息传回,也浮躁了,扯着眉头道:“三书六礼,此乃人伦,你慌什么。”
但是,江夫人的慌张是有道理的。
这赐婚圣旨久久地不下来,后来长随从外头回来,说出了他今日在宫禁门口盘桓了一个上午的经过,低着头道:“圣旨已经由二娘子拿着了。”
江夫人喜上眉梢:“那般般何时能回来?”
说罢,又蹙起柳叶弯眉:“不对,般般莫不是回君子小筑了?”
不行,女儿如今大着肚子,怎能住那等牛棚马厩?她要派人,去把女儿接回侯府。
但长随接着就道:“不是,二娘子的马车既不是往侯府来,也不是去别业的方向。”
江夫人心上一动,错愕道:“那是去了哪儿?”
长随胆怯地瞥家主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二娘子去了太子殿下的行辕……说是,不回来了,二娘子直接在行辕出嫁……”
师远道一拍桌案,眉目森寒如铁:“岂有此理!她是我开国侯府的女儿,怎能不从家里出嫁!”
江夫人就怕丈夫和女儿再次激化矛盾,好好儿的一场喜事,因丈夫抹不开面子而又乐极生悲,她忙来打圆场:“还不都是你,一定要把般般赶到君子小筑,祠堂里你那般铁面无情,又是打又是骂的,你寒了女儿的心了,如今不派人去接,你教她怎么回来?”
江夫人眼波流转,隐含嗔怪,师远道被诘问得无法反驳。
他僵愣了片刻,皱眉道:“我这就安排人,把她接回来。”
丈夫肯顺着台阶下,这就是好兆头,江夫人暗怀窃喜:“我亲自去行辕接女儿。”
“你们父女俩啊,一个赛一个地扭,又别扭,又横,但般般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对她,将来她会孝顺你的。”
这时夫妻两人虽都没再提起江晚芙,但彼此不约而同想道,
亲女儿成了太子妃,这刚认下的外姓女儿,也理应借此,高视阔步,准备嫁入王侯之家,若太子的连襟地位不崇,岂不是掌掴了皇室的脸?
有了与太子做连襟的机会,到时长安求娶芙儿的贵胄,也会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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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正要往外去,忽又想到一桩顶顶要紧的事,她一步跨回来,摸住丈夫的手背,口吻急促:“夫君,你该不会把已经把般般的名字,从族谱里除去了?”
“……”
师远道的脸一阵闷胀,肌肉上下地痉挛抖动了一番后,他咬牙道。
“你且去,我立刻加回来。”
*
师暄妍从君子小筑取回了一些行礼用物,到行辕清点安置。
太子近旁的长史与彭女官领着师暄妍,在行辕闲逛,一路分花拂柳,为她介绍馆中各类布局与陈设。
二月近末,春景和熙,几座玲珑楼阁砌于溪水之上,步道迂回,左右临水而生的芦苇与竹丛一重青碧、一重墨绿地铺着,绿意盎然间,繁花点点,犹如宝石般,在日影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景致明媚不失雅致,昭昭春日,烂漫撩人。
长史在前引路,并为未来的太子妃介绍:“行辕与太子殿下的率府毗连,率府是殿下的亲信,有护卫殿下之责,所以此间安全,太子妃可以放心。”
几人沿着一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