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赶着由他轻贱!你是我河东洛氏的嫡孙,怎能如此没有骨气!白养你了这脓包!”
祖母斥责她的口水,说不准还会喷溅在她的脸上,把她骂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昌邑县主这般想,倒也无错,齐宣大长公主一定是不允她这么做的。
师暄妍于帐中更衣完毕,要与宁烟屿会和,担忧洛神爱被她表叔撞见,想让她寻小路先逃离,洛神爱却不动。
师暄妍问:“你不怕你的表叔了?”
关于这一点,昌邑县主倒很有自知之明,摊手道:“怕也没用。我敢肯定,早在封墨退亲当晚,我表叔就把我查得底朝天了,他要不知道我是洛神爱,才有鬼呢!”
少女说到此处,正好扮了
个鬼脸。
身后也恰逢此时传来一道低沉的透着三分威严的嗓音:不错。外出一趟,还有些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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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同回眸,只见宁烟屿已掀帘而入,帘门外,平林漠漠如织,日影下澈。
金光洒落于男子身遭,细如金粉,映衬出男人秀颀崔巍的身影。
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少女,见了表叔一眼,吓得如鼠辈见了花猫,立马抱住了师暄妍的胳膊,跳脚地钻进了师暄妍身后。
见到表叔进来,她愈发心里没底,自小婶婶身后,畏畏缩缩地露出一双眼,气弱地道:“表叔,你是不是将……我故意骗他的事情,告诉他了?”
宁烟屿在边上斜睨着胆大包天,敢教圣人与齐宣大长公主为她善后的少女,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孤是信任重用封墨,但还不至于不分亲疏,帮着他,欺自己的侄女。”
洛神爱便抚了抚胸口,喘出一口气来,道:“还好。还好。”
幸得表叔口风紧。
她就知晓,表叔不会见死不救,胳膊肘往外拐的。
天下宁家人是一家,都帮亲不帮理嘛。
宁烟屿走上前,皱起长眉,嫌恶地将洛神爱攀附着太子妃的细胳膊一把拿开,淡淡道:“你看你梳的这个发髻,莫被大姑母看见,她又要掐自己人中了。”
洛神爱两只小手包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双丫髻,轻哼一声:“表叔不懂时下风潮,昔日寿阳公主能以额间梅花名满天下,九州女子争相效仿‘梅花妆’,我的‘寿桃髻’迟早有天也会引起满城跟风,不信走着瞧!”
这小鬼还会引经据典了,可惜宁烟屿看她梳这个时下丫鬟们最流行的发髻,着实看不出有一丝过人之处来,尤其站在太子妃身旁,更是衬得又矮又小又土又黑,俨然荞麦包子一只,还想引起长安轰动。
……大抵只能让瞎了眼的封墨心里轰动一下。
他就不笑她不自量力了。
太子挽住太子妃的小手,正要说话,此地无人,今日他可带她先去骑马。
师暄妍见他一个人来,便问:“封墨走了么?”
宁烟屿自胸腔之中,溢出一道轻笑。
“没走,被率卫压在长凳上挨打呢,三十军棍,照大长公主吩咐,棍棍不能少,一棍也不可轻纵。”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太子这话压根不是说给太子妃听的,而是说给洛神爱听的。
洛神爱果然一蹦三尺高,脸颊怒焰高炽:“表叔,我不是跟你说了做做样子就好,你怎么真打啊!”
听说太子要替齐宣大长公主出气,吓得洛神爱一夜没睡,昨夜里便主动乖乖向宁烟屿坦诚了一切,并在信中极力恳求,让表叔只是装出样子搪塞祖母,绝不能真的棍棒不饶人,把封墨打伤了。
她还在信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交代一句,她这般请求,绝对是为了表叔于用人之际,有人可用,绝非出于私心,更不会因为封墨受伤而有分毫难受。
所以,宁烟屿便也有话堵她: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那小子么,我都不心疼他被打坏了,你倒来心疼?放心,封墨不是阵前先锋,而是将帅之才,身子就算坏了,脑子够用也行。”
“……”
太子说话时不急不缓,那口吻,那姿态,气得洛神爱想以下犯上,爆捶他一顿。
她急急忙忙地要出去,宁烟屿呢,却在一旁看着,被表叔目光盯住,洛神爱愈发六神无主,没了主意。
冲出去,岂不代表着她对封墨有意?
可若留在帐中,表叔把那人打坏了可怎生是好?
她跺跺脚,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股灰心之感直涌上来。
宁烟屿旁观她的窘迫,欣赏着外侄女脸上的纠结,看她愁肠百转,左右不是,坐立难安,这时,又望望脸色平静的太子妃,不知怎的,心下生叹。
若是今日,被压在长凳上请军棍之人是自己,师般般,可会因他而有洛神爱一般的着急?
若能见到她为己心忧,便是六十军棍,被打得下不来榻,他也甘之若饴啊。
三十军棍约莫着快要行刑完了,师暄妍忽道:“殿下,我想去看看封墨。”
宁烟屿微蹙墨眉:“嗯?”
师暄妍的眼眸晶亮:“我有几l句话想问他。”
宁烟屿看她们两个女孩儿在帐中谈了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