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蹙眉。
“你喜不喜欢我。”崔宛乔深呼吸了一下。
张起灵犹豫片刻:“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要像一个情感问题专家那样,给张起灵解释什么叫爱情,什么叫谈恋爱吗,事实上,这种问题,连崔宛乔自己也很难三言两语讲清楚,“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找我干什么,还跟我住在一起。”
“我需要房子,你正好租。”张起灵道。
“那我不租了。”崔宛乔赌气式的说。
张起灵握住她的手腕,随即又放下:“你在撒谎。”
崔宛乔看了一眼刚刚被张起灵碰过的手,十分费解:“你干嘛?”
“感受你的脉搏。”张起灵道,“你心率不稳,所以在撒谎。”
日子依旧平淡的持续着,张起灵还是老样子,崔宛乔也是老样子,他们很像一对早就过了热恋期的情侣,但只有崔宛乔明白,他们大概什么关系都没有。
尽管那天,张起灵亲了她。
可那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似乎毫无深意。
张起灵坐在崔宛乔卧室门口的地板上闭目养神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如他以前下墓,只要一有空档就抓紧时间睡觉那样。
他很少像这样无所事事,在遇到崔宛乔以前,张起灵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穿梭于各个墓道之中,寻找那些可能跟自己有关的记忆。
现在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下墓变得可有可无。
张起灵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甚至知道未来即将前往何处。他不再需要待在阴冷黑暗墓里面,只需等待那个要他去前往的时间的到来,这些内容,在他脑海里是如此的清晰明确,
甚至包括一张银行卡的密码,张起灵都想起来了,里面是他近半个多世纪以来夹喇嘛得到的酬金,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就放在他现在那间卧室的抽屉里。具体有多少张起灵不清楚,他从没数过,也没用过,或者说,他连取都没有取出来过。
现在,他有一份工作,崔宛乔给他提供了一个十分正经的职业,他前几天拿到了来自正经职业的第一笔薪酬。
张起灵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乏味或无聊,事实上,他逐渐开始尝试感受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曾经离他好远。
张起灵每天晚上都不敢真正睡去,一切就像梦一场,他担心一觉醒来,所有的美好都化作泡影。
张起灵知道崔宛乔喜欢他,她说过很多次了,那种“喜欢”的情绪,张起灵确实不明白要如何去回应,他从没遇到这样难解的谜题。
他其实也不排斥崔宛乔的热忱,只是,张起灵无法确定自己现在对待那个女孩儿的情绪,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喜欢”。
张起灵起初接近崔宛乔的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楚为什么对方能让自己恢复记忆,然而两个多月过去,却没能从崔宛乔身上寻找到答案,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自己似乎也不怎么在乎答案了。
他只想待在崔宛乔身边,这样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强烈。
他们现在变成了“男女朋友”,那天张起灵主动亲吻了崔宛乔的脸,于是女孩儿便给他们的关系升了级,尽管崔宛乔知道这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了,但是,反正他也没拒绝。
张起灵无时无刻都在问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符合“男女朋友”的相处方式。
在一起吗?
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他没有问崔宛乔作为“男朋友”要干些什么,张起灵知道崔宛乔也给不了他能理解的答案,他不太喜欢模棱两可的指令,这不利于行动。
于是,每当崔宛乔回到自己的卧室,和张起灵因一扇门隔开以后,他就会来到这扇门前,坐在地板上发呆。
张起灵不愿让崔宛乔发现自己守门的行为,他其实已经像这样坐在地板上半个月了,张起灵听力绝佳,可以在崔宛乔走出卧室门之前,迅速离开现场,直接跳上二楼的阳台,迅速进屋关门。
张起灵几乎能从崔宛乔的脚步声判断她是出来倒水,还是上厕所,或者去厨房加餐。
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起灵想。
他居然,在守着一个女孩子。
张起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着她,这里没有危险,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另一边,崔宛乔正在写一份报告,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除了文档之外的一张北魏时期的墓碑拓片。
盯着电脑太久了,眼睛有些疼,她揉了两下,然后看向门口的位置。
崔宛乔一直觉得张起灵在自己的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尽管这扇门严丝合缝,她有好几次都看到了地板上的脚印,整个屋子也就张起灵一个人使用大码拖鞋了。
张起灵原本是跟踪人的高手,不会留下很急,但也仅限于户外和墓道,那是他非常熟悉的领域。
可在城市里别墅中,面对各种电子产品,张起灵有时候会应接不暇,好在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不至于总是手忙脚乱。
但他根本没注意打过蜡的地板会留下脚印,也可以说,张起灵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