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何苦同驸马爷坦言,再要厨房那头另做?一则,她们很难做出与宫里一模一样的来,您终究不喜,这事便没有头了;二则,过于孩子脾性,天长地久,恐怕二老私下颇多微词。不论如何,老奴希望您能端庄稳重些,莫要叫人看出孩子稚气,您明白吗?”
朝华似懂非懂地点头。
徐嬷嬷叹气,知晓自己说得再多,恐怕殿下也是不明白。
这要是驸马爷愿意疼爱殿下,像是宁远侯待朝阳殿下一般,自然怎么娇纵怎么无理都行,要星星要月亮都不为过。然昨夜……徐嬷嬷可没瞧出来这位爷有什么耐心,连新妇沐浴宽衣一类,都是下人来办的。诚然,也无可厚非。她们把握好这个分寸,日子安稳,还过分奢求什么呢。
主仆俩商议定,晚上的时候,御膳房便来人送了三盒橘子糖。
因是硬质糖果,存放得好,一两月都不会坏。
这些,时越粗心大意,不曾关注,自也不知晓。
三日后归宁,二人备礼回宫。
如今徐皇后尚禁足长春宫,因端王谋逆落败,皇帝废后的诏书早已拟下。因而朝华回宫也是先面见皇帝和虞贵妃,叙话半响,朝华心中惦记母后,小声问了问虞贵妃,可否去长春宫探望。
此事虞贵妃不好拿主意,便问了皇帝,皇帝摆摆手,半分不愿提及徐皇后,当然,当着新女婿的面,也未表露太过绝情,只说半个时辰。
朝华这才得以前往长春宫,时越陪着她。
然而二人到了宫门外,却吃了闭门羹。
照看徐皇后的两位嬷嬷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例行公事般的传话道:“皇后说谁也不见,还请殿下回吧。”
朝华身子一僵,隔着老旧掉漆的门缝,往里看了眼,昔日打点精致的庭院满是积雪,树木枝丫光秃秃的,透着萧瑟颓败。
时越问道:“可有说清是朝华殿下在外?”
两位嬷嬷垂着头,恭敬答道:“老奴们说了,是朝华公主与驸马爷归宁求见,但皇后……”
朝华不由得拉住她们的胳膊,着急道:“那你们再进去和母后说说,说女儿想见她,好不好?”
两位嬷嬷相视一眼,应了声:“是。”
皇宫这一摊子事,时越久在西北,原了解不多,如今娶了朝华,上心打听过些许,不想今日到了长春宫前,见此情状,才觉朝华与徐皇后母女情薄,只怕即使是从前徐皇后并未出事,朝华的日子也不曾畅快到哪里去。他默然陪着她,等嬷嬷出来。
可嬷嬷出来,还是一样的说辞。
徐蕙兰不见,任何人都不见。
朝华用力攥着手心,扑通一声跪在了长春宫外。时越微惊,急急扶她起来,劝道:“既不见,不如先回去,来日方长。地上凉,你这般跪,不出一盏茶功夫就要着凉。”
朝华摇头,固执地推开他,仍跪在地上,向宫内磕头道:“母后,女儿回来了,您为何不见我啊?”
时越没法子,只好脱了大氅给朝华披上,随后也跪下来。
宫内,徐蕙兰都已走到了假山后,可瞧着门外一对璧人,却止步不前了。
按说,宫变落败,成王败寇。她们颓丧至此,无不似丧家犬,人人喊打。这节骨眼,朝华非但没有受到牵连,还能风光嫁人,实在是老天开了眼。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徐蕙兰再恶毒,苦心谋求不过一个“权势”,她也是个母亲,看到那面生的高大男人愿为女儿屈膝下跪相陪,眼睛已是湿润。
不过一会,两位嬷嬷回来,却见徐蕙兰转头冷哼一声,骂道:“认贼为亲的蠢货!通通给本宫赶出去!”
骂完,人就恨恨走了。
嬷嬷眼观鼻,鼻观心,亦未说什么。
而宫外的朝华跪着不肯走,时越无奈,他身子硬朗,扛造,只怕这娇生惯养的公主不行。好在虞贵妃来人传话,才叫走了人。
归宁这一日沉闷得很,至傍晚出宫,朝华都怏怏不乐,木讷地吃着橘子糖,嚼得脆响。
她们的马车出发前,有一御膳房厨子打扮的老头急急出来,叫住车夫。
时越掀帘:“何事?”
老头道:“时大人,老奴想和殿下说两句话,您看方便不方便?”
于是时越回身示意朝华。
朝华出来,见是平日给她做橘子糖的张师傅,脸上才有了表情。
张师傅身后还跟了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他道:“殿下,这是老奴的徒弟张荣,平生厨艺尽传予他了,方才老奴已向虞贵妃请旨,日后就叫张荣跟您去府上,您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他。”
张师傅考量深远,日后殿下去了西北,千里送糖,总归不便。
朝华看看那名叫张荣的年轻人,欣然允下。
时越在马车里听了个大概,一时蹙眉。
心道:这皇宫的公主果真不一样,他们府上不是有大把厨子,还要单单从宫里带一个回去开小厨房,也罢,谁叫这是公主,只要她乐意,把整个华安殿搬回去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时越不多问什么,回府后时父时母自然不会多言,只是时母心细,想到是不是她们家的厨子烧菜不够好,晚膳后特特派人去京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