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幼菱埋头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买完东西出来就发现她们俩不见了的昝和风终于追上:“师妹,你怎么了?”说着递给她刚刚买的一个发饰,虽然不贵,但胜在小巧精致,而且具有妖城内的风格,和修真界大有不同。
卢幼菱接过,还是在回忆刚刚看到的两个人,僵硬地笑了一下:“谢谢大师兄……”
说完却没听到回答,她抬眼一看,昝和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手中露出来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卢幼菱细细看去,倒像是一枚青色的簪子,她脸色一变,状似不经意地小声问:“大师兄,这是什么呀?”
昝和风闻言掩饰一般地把簪子完全拢入了袖中,卢幼菱眼眸一沉,知道他一向对自己容忍度极高,不依不饶:“难不成是你给余师姐买的嘛?”
余兰涵虽然没有看到,但经过她这么一说还是面色一红,之前的憋闷消失无踪,刚要道谢,却见昝和风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呢,这是我……”
话没说完,整个人都显得更加低沉,似乎一瞬间门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致:“算了,我们走吧。”
余兰涵闻言脸上的绯红褪尽,刷地一下变白了。
昝和风完全没注意她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刚刚他在店内一眼便相中了这枚簪子,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气,很适合……祁溪。
自从她在堕魔崖陨落之后,昝和风强迫让自己不去回忆,一直拼了命一般的修炼,几近走火入魔,这次来妖族一方面是为了陪着卢幼菱,另一方面就是宗门的人终于看不下去,让他出来走走,历练一番。
他是和祁溪一起长大的。
但她一向独立,又不喜好打扮,后来卢幼菱来了赤练山,小姑娘心性十足,昝和风便会时不时地买一些小东西送给她。
刚刚在店里面的时候,他恍然意识到,虽然祁溪和卢幼菱入门的时间门不同,但她们二人的年龄其实是相近的。有没有可能,祁溪其实是在意的,她那么果断地跳了堕魔崖是不是真的与他这五年来心安理得的忽视脱不了关系?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买下了这枚簪子,然而——
却再也送不出去了。
被落在身后的二人表情各异。
卢幼菱虽然看着昝和风的表情隐隐猜出来了他又在惦记祁溪,不过她并不愿意说出来,这样就佛自己不如她一般,她看着余兰涵:“刚刚是我看错啦,大师兄平时一直修炼,不太懂这个的……”
余兰涵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手中的发饰上面,觉得异常难堪,越发觉得自己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出来的举动太过可笑。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昝师兄不是不懂,只不过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分给她罢了,而且……她看向卢幼菱。
她嘴上说着把昝和风当做哥哥,但行动中却全然不是如此。
*
祁溪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再次被卢幼菱看到了,只觉得肩膀一沉,她偏头,发现祝时喻正神情倦怠地把一侧肩膀杵在她身上,眼看着脑袋也要放上来,她赶紧用两只手跟捧传家宝一样地托住。
祝时喻睁开眼睛,把头抬起来定定地盯着祁溪,显得有些不满,理直气壮道:“我好困。”然后看着祁溪的手掌:“枕着手不舒服……”
祁溪:“……”
祝时喻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指指点点:“枕着肩膀也不舒服。”
祁溪很想说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办法给他提供一个宽阔的肩膀和有力的手掌,不过看着他有些苍白的神色,想到他灵力使用过度损耗身体,确实是受苦了:“我们报完名就回去。”
今日回了住的地方之后,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黑乌在妖城内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死的事情必然很快就会发现,虽然不是自己杀的,但难免会查到他们身上来,到时候就晚了,所以还是出来查探了一番。
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她打听到,关于黑乌丧命的这件事,对外的说法是意外受伤不治,然后死在家里面的,竟然完全没有提到他们在其中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什么打算,但很显然,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祁溪左思右想,纠结了很久,但今日是报名的最后期限,她隐隐感觉他们已经触及核心的东西了,若是这个时候放弃也未免太可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一直畏首畏尾,怕是要丧失大好的机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因此才带着祝时喻来报名,柴道人则是留在住的地方,看着凤凰蛋。
这边负责报名的是一只白狐精,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报名,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在欢快地收拾东西,打算收工走人了,却被他们两个耽搁了下班。
所以直到现在语气都不是很好,他的视线在祁溪和祝时喻身上打转,实在受不了了,哐哐敲桌子,暴躁的不行:“快点儿!”
腻腻歪歪的,要谈恋爱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占用他的下班时间门,烦死了,白狐看向戴着面具的祝时喻,拎着笔:“名字!”
祁溪倒是很能理解他这种被迫加班的痛苦,所以也并不介意,祝时喻一副站不住的样子,不停戳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