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唐瑛看着陆远脸色,小心翼翼道:“百姓敢议论将军,将军就已经比旁人强出百倍了!换做其他各地,百姓畏官如虎,避之不及,哪有这份相处随意……” 她心头感慨,在会稽郡,没人敢这么议论他们唐家,在京城,也没人敢公然议论陛下。 但两地百姓,无论对他们唐家,还是对京城天子,却绝无这份好感。 百姓文化不高,不会赞誉之言,看似随意调侃这些小事,实则却带着一份信任! 只有心中认可,没有畏惧,才敢这般随意谈论。 “我知道,不会与他们计较!” 陆远语气淡淡:“开启民智,任重道远!等到了书局和书院,再好好看看吧!他们能站起来,不愿再跪着活着,就已经为我皖城藏兵无数了!” 这些人言者无心,他稍稍细想,便也懒得理会。 只要他们满意现在的生活,就会认可皖城,但有强敌来犯,人人都是战士! 只可恨自己名声如此,一时半会儿掰不过来,得从书局和书院那想想办法! 这时,一个医馆学徒走了出来,加入讨论,声音比旁人大了许多。 “你们就不知道想点好事,十余万流民,就得再盖十余万间屋舍,这还不懂吗!” “是啊,再盖十余万间屋舍,我等不用种地,都能赚够明年花销了!” “蠢货,现在来了这么多女子,盖完屋舍再去种地,赚了钱还能再添一房呢!” “这个就别想了,都是小将军的女人,昨夜有人想问问,那些女子都明说了!” …… 陆远脸色刚刚好转,闻言不禁再次沉了下来,看了看唐瑛,诧异问道:“你们昨夜怎么回事?” 宫女暂时都安置在外面,等待屋舍建设。 虽然条件简陋,但起码能吃饱穿暖,而且也有衙役守护,不至于被人骚扰。 怎么会有人前去试探,还弄的这些人胡说八道! “这个,是姐妹们一时慌乱,口不择言……” 唐瑛俏脸微红,惭愧一笑:“夜里有人问我们来历,姐妹们想起往日不堪,心中恐慌,就借用一下将军虎威,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她心中尴尬,此事她们确实不占理。 只是皖城百姓,就这么闲吗,一天就传了出来…… 陆远定了定神,刚要回话,那面却已再次喧闹起来。 “那些女子亲眼所见,小将军一口咬掉了董卓耳朵,还一拳打死了李儒!” “不只如此,在颍川时,小将军一刀砍了一个刺史,定了个不作为罪!” “这事得传传,当官不为民做主,就叫不作为罪,这是为我们好的!” “传有个屁用,今晚大伙去揍一顿蔡邕那个老家伙,天天说小将军坏话!” …… 陆远怔了怔,盯着唐瑛质问:“你们慌乱,所以跟人说了这么多?” 他早知道女人多话,却也没想到女人这么爱传话…… 一万个女子,一万只鸭子,不知得对外说了多少…… 不过百姓们这次反应却让他满意,起码还是明辨是非,维护了他! 要是真能轻点揍一顿蔡邕那老家伙,他倒可以假装不知道…… “此事,此事是姐妹们吓唬人的……” 唐瑛俏脸滚烫,捏了捏耳朵,尴尬笑道:“姐妹们都恨透了董卓和李儒,就对此胡说了几句,但姐妹们感激将军一路相护,因此才说了些颍川大战的事……” 陆远头大如斗,随意摆手道:“行了,回去跟她们说说,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颍川战事,他为了将来北上方便,擅杀一州刺史,终究是坏了规矩,算不上好事! 就像他之前杀南阳太守张咨,董卓败退前,功劳也是一直扣给孙坚的。 一时一势,局势变化太快,多说总不如躲起来多做! 唐瑛忙不迭点头,不敢就此事多言。 这时,医馆内突然走出一个清癯老者,仙风道骨,仪态不俗。 老者向着一群百姓团团作了个揖,打断了众人的寒暄。 一路走到陆远身前,才大袖一挥,乐呵呵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