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千两再一次向月伯发出了友好相处的邀请,因为她有一种感觉——
月伯既然知道她在地球时和陈梵的关系,也警告过陈梵和自己保持距离,那么就应该知道如今的她和陈梵一定有一些微妙的来往,否则陈梵不会频繁地给她送礼物,她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多了来自于陈梵的五万元转账。
但是她和陈梵来往程度的深浅,可能月伯并不清楚。
所以玄千两刚才说的是“黑洞”和“悬崖勒马”,这样模糊的字眼既可以是在阐述她和陈梵如今混沌的关系,也可以是在表达她如今极为挣扎的生存状态。
发言的方式越模糊,事后在观测到月伯的反应后能够应变的空间就越大。
反正她和陈梵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都没有,就算他们有过近距离的暧昧,但旁人拿不出更进一步的证据,无人能将她送上荣誉审判。
而现实是,月伯没有给予玄千两这样的说辞任何情绪上的回馈,倒是问:“所以,这和你的音色改变有什么关系?”
“我是因为想起姑姑的话,然后忽然意识到,或许我对待演奏的想法也应该是如此。”玄千两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音色,我也欣赏不了你的音色,所以在之前的演奏中,我总想要去矫正你的音色所呈现出来的感觉。
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都是有能量的人,而且看起来我们两个的个人能量都不小,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谁,纠正就只会意味着我们要进行真实的对抗,而一首曲子的演奏者如果在相互对抗,该怎么演奏出好听的音乐呢?
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做一个顺应你的音色或对抗你的音色这样的选项,我选择接受你那种我完全不能理解的音色,并展现出我真实的能量和音色。”
说到这里,玄千两退后一步,缓缓地跪在了地上,然后仰头平静地看向月伯道:“我知道你讨厌我的音色,你只需要继续保持着你的音色就好,我也知道我们的合奏丝毫谈不上融洽,但是你看,只要我做出调整,这一次的演奏就不再刺耳和苦涩。
所以……或许我们只需要用最真实的自己发出最真实的音色,就能一起演奏出一首彼此都能够接受的曲子,而这其实也就够了,不是吗?”
月伯闻声,看向玄千两。
他像是又在想着些什么,只是这一次,他想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直到最后,他用不大的声音道:“帕吉。”
“是,大人。”黑夜中,一名奴仆忙从楼下小跑着来到月伯身后大约三米的位置停下。
“拿一件披风。”
“是。”
一分钟后,名为帕吉的仆人双手捧着纯白的皮草风衣而来,毛发的光泽很好,密度也很高,看起来很暖和。
玄千两以为月伯要穿,可谁知月伯却伸手抓过皮草披风丢给她道:“给你十分钟时间,穿好衣服在一楼门口等我。”
“哦,好。”玄千两捧着软乎乎的皮草,虽然不知道月伯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应着。
她迅速回房间换上了纯白色圣女服,然后把厚重且柔软的皮草穿上,顿时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镜子中的她,一身雪白,因为注射美白针的关系,她的皮肤变得越发白皙细腻,配上她的白发、紫瞳和精致的妆容,玄千两忍不住对着镜子发出感叹:“世间竟然有我这种美貌的女孩子呜呜呜……虽然我以前一样很美就是了呜呜呜……”
自恋结束,她走出房间来到一楼,此刻的月伯早已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等候。
他身着一件单薄的浅灰色的双排扣呢大衣,内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银色的短发随意地散落着,装扮简单却不失优雅,那双紫眸在发现玄千两后,转身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大门被开启的那一瞬间,呼啸的大雪瞬间扑了进来。
玄千两拢了拢皮草,谨慎地跟在月伯的身后,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世界和不断扑面而来的雪花,小声问:“我还没怀孕过,不是法律规定不能出门吗?”
说话间,一架无人机已经降落在了月伯的面前,月伯侧身对玄千两伸出手。
玄千两看着眼前熟悉的巨型无人机,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乖乖地将手交给了月伯。
手指落入月伯手中的那一刻,月伯俯下身子,仅用一只手臂托起了她的身体,表情淡定的像是在手臂上托了只体重不过50克的鹦鹉似的道:“抓紧我。”
“呃……”玄千两懵了,上一次以这种姿势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大概还是五岁的时候去动物园,爸爸看她走不动了才这么抱着她。
玄千两有些紧张地将身子向月伯身上靠了靠,小声说了句“冒犯了”。
月伯见她不伸手抓自己,也不拦着,只说了句“别掉下去”,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无人机底部的扶手。
瞬间,无人机腾空而起。
玄千两忍不住尖叫:“果然是要上天啊——”
与此同时,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狠狠地一把抱住了月伯。
呼啸的大雪拍打着玄千两冰呼呼的脸蛋,她的身体虽然不冷,但脸迅速就冻僵了,于是出于本能地闭紧双目,使劲将脑袋往月伯的衣服里钻,希望对方的躯体能替自己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