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山愣了好久,硬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最终怒道:“这与你狂妄何干?与你害人何干!”
周元道:“徐家无耻,利用家族凤鸣楼欺压薛家,逼迫薛家买女为妾,几令薛家女自尽,可谓丧尽天良。”
“我略施小计,使凤鸣楼遭难,虽令徐家入狱,却救了她人性命。”
“此为失小德,成大德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写《三国演义》,不遂太先生之愿,不尊重长辈,此乃失小德也。”
“然《三国演义》惠及万民,无数穷苦百姓因此而得乐趣,此乃成大德也!”
“我斥责儒生,贬低诗词之道,此失小德也。”
“然若能令士子儒生将目光放在灾民之上,无数灾民而得救援,保下性命,那便是成大德。”
“太先生,如今可知德之大小了?”
沈樵山被周元怼得话都说不出来,张着嘴喘着气,只能无力吼道:“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周元眯眼笑道:“其实晚辈最尊圣道,一直遵循圣道大德而行事。”
“太先生可知,何为真正之圣道大德?”
沈樵山道:“圣道大德,你也敢言?”
“为何不敢?”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凝声道:“圣道大德,无非四句而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圣道大德,亦是吾辈儒生之愿!”
横渠四句,对于任何一个儒生来说,冲击力都太大了。
沈樵山腾地站了起来,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他喃喃重复着这四句话,一遍接着一遍,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这四句,可谓是把儒生的最大志愿,说了个透彻啊!
他沈樵山一生尊儒,此刻岂能不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