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急行军!时不我待!
五军营自神京出发,前往大同府,七百里路,总共只用了两天半。
对于六万人的庞大队伍来说,这个速度充分体现了五军营战士的意志力和执行力,也体现了他们的整体素质。
到达大同的时候,正是下午,烈日高悬,狂风呼啸,黄沙弥漫。
一望无际的高原,放眼望去皆是黄土,还有那高高伫立的,如天堑一般的城池。
干燥,荒凉,狂野,一瞬间数不清的词涌进周元的脑中。
但这里显然又是繁华的,虽然比不过临安府、扬州府和神京这样的大城,却毕竟是边陲重镇,往来的商旅和车队,古朴沧桑的建筑,宽敞的街道,酒楼与客栈的林立…处处都诠释着这里拥有独特的面貌。
风沙之中,甚至飘来了一股老陈醋的香味。
周元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前方的城门缓缓打开,上百人的小队拥着几个将军迅速上前来。
他们的身体很稳,可以看出他们的骑术很是精湛。
大风依旧在吹。
人未至,声已来。
“大同总督闵天瑞,参见大元帅!”
粗犷的声音,充满了霸气和威严,一行百人同时下马,半跪而下,动作整齐划一。
这证明着大同军也有着极高的素质,毕竟是戍边部队啊,毕竟是战火铸炼而出的王牌啊。
周元大步朝前,沉声道:“闵将军请起,诸位将士请起。”
闵天瑞身材高大,穿着沉重的战甲,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脸上很干燥,或许是深秋了,黝黑的皮肤上还起了皮,看起来很老,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但周元知道,闵天瑞今年才四十一岁。
戍边之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元帅,我大同军五万八千人,等候元帅已久,随时接受检阅。”
周元则是沉声道:“走,进程,先扎寨安营,再说正事。”
没有虚头巴脑的迎接仪式,士兵们前去扎营,周元则带着柳芳、王雄、石义、大勇、董玉等人,登上了城楼。
风更大了,空气中都弥漫着黄沙的味道。
士兵们身体笔直,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却一动不动,宛如铁塔雕像。
周元道:“目前大同镇的情况如何?”
闵天瑞没有废话,直接道:“情况并不是很好,大同镇的编制是十万大军,实际有八万人,被温铁黎抽调了两万两千精锐,剩下有五万八千人。”
“但由于前线的惨败,导致目前我们军心受到了动摇,这个影响倒是不大,戍边的汉子有的是胆量,不怕蒙古蛮子南下。”
“但温铁黎带走了大量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和帐篷,全部都拿不回来了。”
周元道:“那就没问题,粮食帐篷我有,要多少有多少,现在不是以前了,国库有银子。”
“这次我们的军费没有上限,陛下的意思是,我需要多少,她就给多少。”
“从明天开始,大同军将士与五军营将士同吃一锅,每日肉菜粗粮管够。”
“同样,他们要接受与五军营战士一样的训练强度。”
听闻此话,闵天瑞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好!元帅痛快!”
“只要元帅给肉吃!我大同军什么都做得到!兄弟们!高强度训练你们怕不怕!”
四周站岗的战士齐声大吼:“不怕!”
和这样的良将铁兵相处,的的确确是让人舒服。
进了烽火台内,闵天瑞才给周元倒了一碗水,道:“大同条件简陋,不比神京,茶倒是不缺,但军营肯定没有。”
“我治军比较严,只要在军中,决不允许喝酒赌博,休沐则不管他们。”
周元道:“应该的,大同是国之重镇,肩负着数百里长的国境防御战线,东起镇口台,西至鸦角山,稍有不慎,便是弥天大祸。”
闵天瑞抱了抱拳,道:“元帅能体谅边关将士之艰辛,难能可贵。”
“据说元帅与薛将军还有一段渊源?”
周元笑道:“正是岳父。”
闵天瑞叹了口气,道:“我本在甘肃镇,也是十三年前那一场大败之后才调过来,那时候对薛长岳颇有微词,认为他虽有名将之大名,却是个庸碌的将军,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惨败。”
“到了这里之后,我才逐渐开始对他产生敬佩之情,大同治军之严,可谓典范,这里做什么事都有规矩,百姓知礼,军人守纪,实在难得。”
“这也让我对蒙古忌惮不已,毕竟薛长岳这么强,却还是吃了败仗。”
“而后这些年,我在他的基础上,不断打牢自身,才有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