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这个女人毒、狠、虎……
她孤身一人就敢不断激怒王熙凤和平儿两人。
这也是被她娘给惯的!
她从来就没吃过亏,更不懂得审时度势,只知一味逞凶斗狠,胡搅蛮缠……
面对着渐起杀心的两个女人,她居然还敢吐沫横飞地诉说着如何如何找人告倒贾府和薛府,如何致二府众人于死地……
旁边的平儿愧疚到了极点:若不是自己心里还有些可怜这个狠毒的泼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岂不是自己害了众人的性命?自己简直就是在同情一条毒蛇!
想到这里,再听夏金桂越来越毒辣的话语,平儿再也忍耐不住,疯了一样就冲着夏金桂扑去。
这泼妇正顾着痛快嘴呢,猛然就感觉头皮一阵剧痛。她暗叫不好,正准备还手呢,脑袋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原来又是平儿揪着她的头往床上撞……
很快,夏金桂这泼妇就再次昏厥了过去。
“奶奶,给我药,我给她来灌!”
平儿伸手和凤姐儿讨药。
王熙凤心里正琢磨着怎么给夏金桂灌药呢,猛然间见到平儿这番举动,登时把她吓傻了。
“奶奶,快给我药,我给这泼妇先把药喂了,快,省得她一时又醒转过来……”
平儿急匆匆叫道。
“这……还是我来……”
凤姐儿说着就俯下身去掰开了夏金桂的嘴,奈何她牙关依然禁闭,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药丸。
“奶奶,给我,你撬开她牙关……”
平儿说着便伸手硬把药丸抢了过来。
“平儿你……”
凤姐儿见平儿神色动作有异,不禁心中奇怪,开口问道。
“奶奶,这药是我给她喂下去的,主意也是我出的,也是我自己买的,本意是想要喂给奶奶您的……您千万记清楚,万一事情暴露,您就推说什么也不知情……”
平儿低着头,一字一句说道。
“平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姐儿颤声问道,她心里一片雪亮:这傻平儿竟然是想着自己承担所有的事情,好保她的青白……
可是,王熙凤自己也一身都是罪孽,哪儿还差这一件?
“傻丫头,你听我说,我早就是造孽无数,怎么也不差这一点子事儿了,你无须如此……”
凤姐儿低声说道,满眼都是热泪。
“奶奶,万一有那么一天,您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在我身上……就说你一切都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做的。”
平儿语气坚定,伸手就去使劲儿掰开了夏金桂的嘴,一粒鲜红的药丸被她塞了进去。
一粒……两粒……
平儿一声不吭,咬着牙,把几粒圆滚滚红彤彤的药丸全部塞了进去。
“水……快给我水……”
平儿仍然是头也不抬,伸手就接过茶壶,对着夏金桂的嘴灌了进去……
药丸融化成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了夏金桂喉咙间。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平儿……你……”
凤姐儿目瞪口呆盯着平儿,她想做的事情,平儿已经全做了。她要把自己的罪孽全部背在她的身上……
凤姐儿眼泪朦胧。自从王家败落的以来,虽不过是短短一月,她却已经尝遍了人情冷暖、事态炎凉。
以前那些个奉承她的人,知道她已经失势了,态度纷纷转变,都离得她远远的,似乎怕她的霉运转嫁到她们身上一样。
只有平儿,只有这个自幼和我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一直忠心耿耿陪着她,默默替她分担一切。
“平儿……你……我……”
凤姐儿哽咽了,她拉着平儿冰冷的手,哽咽难言。
“奶奶……快……快走……外头有人来了……”
院子里隐约传来言语声,平儿一把拖着凤姐儿就往外跑。
才来到院子里,就见打前面院子里进来两人:一个正是去请大夫的小丫头,另一个自然就是大夫了。
“大夫,您可是来了,快进来看看……”
凤姐儿机灵,她一见那大夫就急忙指着西耳房叫道。
那大夫顺着凤姐儿手指望去,一眼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莺儿。
大夫一见也是大吃一惊,自然也没觉察神色慌乱的凤姐儿和平儿有什么异样。
那大夫急忙走进耳房,举起莺儿的胳膊看了看:只见她双臂齐腕而断,伤口平整,露出血淋淋的皮肉和白惨惨的骨骼。
大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生厌恶,心里暗骂这大户人家太过暴虐,毫无人性,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他只觉入手的一段手臂已经凉透,皮肤僵硬,心里便暗叫不好,随即便伸手去莺儿颈边摸了摸,又扒开莺儿的眼皮看了看……果然,这小丫鬟已经死透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大户人家真是拿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儿啊!好好的把人家一双手切下来?别说她已经死了,就是活着,我来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晚死一会儿罢了!告辞!”
大夫说罢,一甩袖子匆匆而去,再也不肯回头。
“啊……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