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1 / 3)

再回忆那天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有些混乱了。

她似乎是接过了那件外套。

车窗全部开的,总觉得很不真切,连吹起来的风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她坐的位置不是主驾的正后,而是斜对的位置,她稍微抬眼就能看见他。

这个角度林惟溪之前看过很多遍。

车内没放音乐,四个人,原本宽敞的空间也显得狭小了。她收回视线,只是扫了一眼,可还是将他的全部细节记清楚了。

他头发比之前短了,肩膀宽了,穿的是一件什么图案也没有的黑色冲锋衣,布料看着挺薄的,微硬,他动作会有声响,手腕没带表,却有一截白色的绷带。

为什么要缠绷带,他怎么了。

林惟溪侧过头看向窗外,觉得她不应该去想,可这个答案又无解。

过去的一年又一年,即使分开,她和谢忱则这个名字也是无解。

万栗跟梁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却悄悄地握住了她。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车内过分安静,然后谁放了音乐。万栗就趁着这个时间问了几句话,梁裕说得什么她也没听进去,问到她名字时还是万栗捏了捏她手指林惟溪才回神。

“林惟溪,双木林,竖心旁的惟一的惟,溪水的溪。”

“这名字还挺特别的。”梁裕笑着说,“好听。”

林惟溪没说什么,笑了笑,她心思不在这。

后面没多久车就停了。

星星点点的营灯亮着,一片通明。几米撑着一个帐篷包,时不时闪过人影,再往后面就是篝火区。

谢忱则把车停进位置,把要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梁裕把林惟溪她们的东西放在空地,“用不用先帮你们搭起来。”

林惟溪拒绝了,“你们自己也没弄好,我们自己就可以。”

梁裕说行:“有事来找,你也帮过我。”

他说的是药店那会儿,林惟溪朝他笑了笑,没客气:“会的。”

梁裕发现林惟溪笑起来是真好看,唇角有一个很浅的酒窝,但她五官又很立体,很惹眼,不是非常张扬那挂,但就是说不上来的气质。

像是夏天六月海边极为饱和的那种清新色彩,很奇怪的比喻,但他脑子里就是这个印象。

“梁裕。”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是林惟溪曾经最熟悉的。

她们几个人一起回头,谢忱则只是站在停好的车子旁,他周围的一切就自动沦为陪衬,一身黑,指尖点了半根烟,借着暗淡的、不知哪来的光,他点了点烟灰,猩红色的火光靠衣摆很近,他目光沉沉地看过来,但没看她。

他只说了那一句,梁裕理解成了催促。

这人今天似乎对他格外没耐心,梁裕嚷嚷了句来了,不忘跟林惟溪和万栗解释:“他这人就这样,没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啊。”

谢忱则走了,林惟溪余光看到了,她点点头,“不至于。”

“那行,晚上一起去篝火那块烧烤?”

莫名其妙的,林惟溪答应了。

梁裕走之后,之前将自己存在感拉低的万栗终于开口:“小惟,你是认识谢忱则吧。”

林惟溪目光一顿。

接着,万栗勾住她的胳膊,叹了口气。

“你骗不过我。”

他们在一起的磁场太明显了。

即使只同框了短短一会儿。

今晚的星很亮,天气预报终于说对了一次。

林惟溪没否认。

“我只是在想,七年很长吗。”

长到足以让他认不出她吗。

长到再也不会去想十几岁时喜欢的人吗。

她梦见过他好多次,零零散散的能拼成所有故事。

-

高一暑假前的炎夏,电风扇在狭窄的后厨呼啦呼啦转,面前是白气缭绕的蒸汽,不大的一块地方,温度比太阳底下还要燥,闷的人喘不上气。

昨夜刚下过雨,路面的坑洼不平,桃木色的老式装修很不显眼,在杂乱小巷口的树荫里立着块干净招牌。

林惟溪从外面回来时,刚好听到男人催促。

“老板,面好了没,怎么还没上,二十分钟了。”

宋千芸的声音地从后厨慢半拍的模糊传出:“来了来了,马上就好。”

这家面馆是宋千芸开的,平时客流量一般,只有假期会好些,因为靠近车站。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人最多。林惟溪把头发绑成高马尾,绕过桌椅掀开后厨的帘子,进去端起已经做好的面:“小姨,我回来了,我来上。”

“回来了了啊。”宋千芸忙得晕头转向,听见声音连忙点头:“行行行,这个是三号桌的,右面两碗是七号,馄饨是八号的,别弄混了啊。”

“知道啦。”

林惟溪轻车熟路的把面送上去,顺便安抚好客人,最后再送上一份小菜当补偿。

做这种事她已经很熟练,基本也没人跟她们这么个小面馆计较。

里面是锅碗叮当,外面是闲谈说笑,偶而再掺杂远处的几声车鸣,时间就在声音中悄悄溜走。

忙完已经接近两点,宋千芸把最后一碗牛肉面端给林惟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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