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羞又觉得好笑,神色还是柔和下来,她闭着眼睛,眼睫微微地颤,羞涩得说不出话来。
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无端让人心口高高地吊起,新阳懂她,抱住她的颈子,不断安慰:“阿软,我会听话的,恩、很听话。”
她唠唠叨叨的,只要有空会说话,就会反复提起这句话,明妃迷梦之间听的都是这句话,好像让她莫要再说了,聒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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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粮一事花费半月时间,楚染得了十几坛酒,各色花酒,摆满角落里,连城见后就讨酒喝,楚染不肯答应,将人赶走了。
揪出的贪官污吏关在清河大牢,等着陛下处置,避免一难的刘章更是日日烧香拜佛,祈盼自己能过躲过一劫。
牢里的人怎么处置,成了清河茶余饭后的话题,陆怀思伤好后,查粮的事也解决了,他错过这件事,后悔不已。
不想没过几日,老夫人的信来了,还有陆夫人一道过来,她们来得快,也让楚染始料未及,这是做快船过来的?
旱路难走,且要绕道,她们是赶不过来的。陆夫人过来见到陆相就红了眼眶,脸色暗黄,眼下乌青,哭道:“老夫人接到信后就吓得晕过去了,醒来时就搬来府里,让我过来照顾二爷。”
人果然搬走了,还是养子重要!
楚染乐见其成,眉眼闪过不屑,讽刺道笑意淡淡,她照顾陆夫人坐下:“二嫂急甚,二兄都已大好,都去署衙见刺史去了。”
陆夫人不敢托大,对着两人态度十分恭谨,她是小官家的嫡女,身份不高,甚至连侯府庶女都比不得,她小心陪笑:“劳烦殿下与陆相照顾二爷,感激不尽。”
楚染心疼她被老夫人使唤,也不多话,就道:“二嫂回去休息,待好好睡过一觉,二兄就回来了。”
婢女起身送她去陆怀思的院子,楚染眼里的冷意散去,也不想搭理陆莳,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她不管陆家的事,再来几个陆家人也是不怕的,她要走,陆莳也不拦着,自己亦去忙碌其他的事。
陆相出驿馆时,潘夫人刚好入驿馆,手中还是捧着象牙小盒,初见丞相,心里怕得很,忙行礼说话。
与商户合作的事本就是陆莳提议道,淡淡的目光扫过潘家夫人一眼,“夫人何事?”
声音冰冷,吓得潘夫人手中一颤,将象牙小盒交了出去:“民妇是来送这个给殿下。”
潘夫人得了楚染的吩咐,可以自由出入驿馆,也不用通报。
陆莳接过象牙小盒,面色正经,颔首道:“我转交殿下。”
半路被截,潘夫人恼不得,说了几句话后就出了驿馆。
陆莳得了象牙盒子后,折身去找楚染。驿馆颇大,住着近百人,楚染的院子与她靠近着,再走就是陆怀思的院子。
盒子里装的是火油钻打造的戒指,做工精致,冰晶般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陆相惊叹于冰晶,将东西放入盒子里,让人转交给楚染,自己也不进她的院子。
陆相离开后,婢女捧着盒子见到陆夫人,后者刚刚见到陆相,想问些二爷的事,夫妻多年相敬如宾,也谈不上深厚的感情。不想还未走近,就见她折返,只好罢手。
象牙不多见,尤其是象牙精致小盒,她看过一眼就知里面的东西肯定比盒子值钱,“这是什么?”
婢女摇首:“奴也不知,陆相吩咐转交给新平公主。”
她神秘,就更加引人好奇,陆府的婢女是老夫人跟前的,资历深,走过去打着招呼,哄得婢女打开盒子。
几人都未曾见过冰晶般的宝石,陆夫人只当是寻常宝石就未曾在意,陆相哄公主开心罢了。
陆夫人见到宝石后,忽而改变心意,让人给公主通报一声,她要求见。
两人分开半个时辰都没有,楚染不知她有何事,让人请了进来,自己不去打开象牙盒子,反笑道:“二嫂有何事?”
陆夫人踌躇一二,就道出了实情,想知道近日陆怀思的情况。天寒地冻过来,并非是她所愿,无非是想老夫人逼迫罢了。且她与陆怀思还未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十多年来,她已看透陆怀思的本性,只想守着儿子过日子罢了。
楚染道:“二兄近日在养伤,并无大碍,也就昨日才去办事,并无大事。”
她说的是实话,陆怀思过来近二十日,什么都没办成,就听到他夸恒王仁慈。
陆夫人只当新平公主敷衍她,面色更加憔悴,心口处止不住的叹息,带着失望回去。
楚染不在意她的情绪,自己打开象牙盒子,拿着戒指试了试,戴着恰好,指环上刻着诗酒二字。
再去看看另外一只,便是年华。
诗酒趁年华,多好的寓意,可惜潘夫人做不到,她与陆莳也做不到,看着角落里的酒,心里的不甘也消失了。陆相此时迷茫答案,她也是如此。
从小到大,她根本不知自己喜欢什么,只知厌烦勾心斗角,大了以后就沉浸于朝堂之上,无暇分心于小事。
真要论起来,她不爱酒,好像太过苛待陆相了。
诗酒年华似水柔情,莫要错过太多。她将戒指放入盒子里,吩咐婢女去厨房多做几道菜送去陆夫人处,自己吃个烤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