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的扭转,变成招很多人的嫉妒讨厌。
她总觉得本来就很蠢的大家好像成了原始狒狒,更蠢了,整天就是想着男女那点事情,还为了这点事情争风吃醋,她是唯一的人类,整天看着一群狒狒你争我打。
她也曾尝试着对宿舍里的几个女生们袒露内心,毕竟在宿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被她们几个问东问西,她也觉得很烦。
所以她说,觉得被男生追求很烦,不会跟任何人交往。
转头,发现自己的话居然被越抹越黑,那几只母狒狒对公狒狒们将她的话大肆宣扬,并且在班上说她刻意炫耀。
*
寻星拿着自己的小海豚饭盒下了台阶,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又想到了庄原。
如果是庄原,才不会那么说。
只有庄原不一样。
她唇畔刚抿出几分笑意,那张海蓝色的便签纸便滑入脑海,刚浮起来的笑意登时耷拉了下来。
好不容易赶去食堂,她最爱吃的炒合菜还没了,只剩下几块零星的肥肉膘子,跟水淋淋的西红柿炒蛋。
寻星心情晦暗,没吃几口就回了教室,刚进走廊,就听到一班传来一阵女生恶劣的欢笑声。
她听出了徐倩的笑声。
就像是一直压在她心头的不安,在此时化成实质。
寻星心中顿感不妙,她身子一僵,好似一点点灌满了铅,迟缓,沉重的拖着步子走到教室后门。
阳光映上徐倩泛着浅棕的发丝,她年轻可爱的脸上洋溢着恶意倾泻的笑容,好几个女生站在一起,男生们或坐或站围在一起开玩笑,徐倩蹲在地上,一脚踩着书本,一脚踩着一个白色的书包,手里拿着一个墨蓝色的笔袋。
“这个是她上小学的时候用的吧?”
“我记得,咱们当时不是还把她这个笔袋扔洗手池里了吗?”一个女生把笔袋翻过来,发出一阵尖锐笑声,“你们快过来看,我真是笑死。”
几个男生女生都围过去,那女生将手抬高,笔袋里的笔摔了一地,她满不在乎,
“我就记得她在笔袋后面打了补丁,笑死我了,你们快看啊,居然还有人在笔袋上打补丁的。”
“我天,简直了,又穷又脏又臭,活着干什么啊?”
“盼盼,你拿她笔袋不怕上面有传染病啊?”
“啊!”小名叫盼盼的女生一下把笔袋扔了,猛擦自己的手,“恶心死了!”
寻星的指尖寸寸压进手心里。
够了。
“她妈妈当鸡都舍不得给她换个笔袋啊?”
“她妈妈那么大岁数了,当鸡收成不好吧?”
够了。
“寻星她爸爸没给钱啊?”赵凯笑着说。
“你有病啊?”
徐倩不满的声音喊出来,她声音最有辨识度,是那种少女很清甜的嗓音,赵念欣说过,徐倩唱歌特别好听。
她用力掰着一把自动水笔,踩在白色书包上,用笔尖在书包上划下刺眼的痕迹,
“没事儿扯寻星干什么?”
“我又没扯她,我说的不事实吗?你护个鸡.吧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啊?”
赵凯被徐倩劈头盖脸的怼,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跟徐倩理论。
“你扯没扯我又不是傻.逼你当我听不出来?”
徐倩站起身,在书包上蹦着踩了几脚,“我怎么不是好人了?庄原是真婊.子,你个傻.逼你懂什么?我又没欺负她,我这叫为民除害,寻星才是受害者,你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光长个头不长脑子的。”
徐倩将踩在地上的书包拎起来,一把扔进垃圾桶里。
“垃圾就是该待在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巨响。
寻星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呼吸声。
受害者?
加害者?
谁?
她和庄原吗?
她真想冲进去。
想要抓住徐倩的衣领,扇她的脸,想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塑造的这一切,全都亲手毁了。
铺天盖地的,恶心。
这群人懂什么?
凭什么?就站在正义的角度,去批判她的庄原。
她们懂什么?
她该进去。
该进去的。
寻星却咬着牙齿,脚步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中,浮起近乎逃也般的情绪。
逃,与忍。
是她最常做的事情。
从小到大,有太多事情她都不想看,包括现在,她也不想再看了。
想逃跑。
她不敢打碎这一切,她没有勇气。
寻星的脚尖擦着地面,往后挪去,挪进黑暗里,她看着染满阳光的教室,听她们恶毒的笑意,像小时候藏在衣柜里,听着爸爸和不认识的阿姨在床上调笑时一样,怔怔的抬起手遮住耳朵。
遮起来就好了,遮起来就看不到了,看不到,听不到,就好了。
她的后背抵在走廊的墙壁上,忽然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转过头。
隔着很远,她看到庄原高痩的身影,她有些自来卷的短发在阳光下渡出暖融融的光,黑白色的秋季校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