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人问出之后,众多朝臣们的目光都集中于关宁身上。
大康粮庄成立,作为第一家正式的国有粮庄,其前景未来不可估量。
个人再强也比不了国家之力,所以这首任管事绝对是个肥差。
不少人都起了意动。
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新机构成立,首要考虑的就是利益问题。
并且这个人选也至关重要。
在现行情势下,要承担起平抑粮价等责任。
水平不行,怕是根本做不了。
“人选朕己经决定了。”
从计划开设大康粮庄时,关宁就己经有了人选,就是钱大富!
毕竟是他曾费心费力招揽的人,当初把关氏商号也经营的有声有色,其经商等综合能力强悍。
只是他起兵之后,关氏商号整体撤离,他并没有随之回云州,而是去了南方。
现在他登基也有一个多月,钱大富听闻消息后,也应该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关宁又冷声道:“大康粮庄乃是第一家国商,谁敢把手伸到这里,就不要怪朕砍你的脑袋!”
他说的严厉,警告之意很浓。
涉及到钱粮,就有庞大的利益,必然有人会起了心思,而这也是旧朝遗留下来的坏习惯。
每每有利益之事,都争先恐后的参与,大家反正都这样,这么庞大的国家还差这点?
他要把这种心态及时扼杀。
关宁语气中充满杀意。
“朕再次强调一遍,大康粮庄不是以前的日晟昌,朕期待着有第一人出来,让朕杀鸡儆猴!”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些刚起了心思的人瞬间如是被一盆冰水熄灭……
朝议就在这样冷厉的氛围中结束。
散朝之后,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些最初谏言的人,生怕被找个理由杀了,不过并没有事。
现在人们上朝都是战战兢兢的……
王承恩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膝盖,寻着薛怀仁的身影,忙的喊住。
“首辅大人,刚才多谢您说情缓和,否则可就……”
其实他的后背都己经湿透了,面对这位强势的帝王,压力实在太大了。
薛怀仁摇了摇头,笑着道:“同殿为臣,王大人言重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又低沉道:“王大人还是要看清情势,不该插手的就不要插手,该放下的也要放下。”
王承恩微微一怔,等他回神时,薛怀仁便己经走远。
“是啊,该放下了。”
他呢喃着,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想着……
“父亲,您刚才怎么在朝议上还帮着王承恩说话,他那般谏言,没被杀了就不错了。”
此时薛庆疑惑的问道。
“那陛下为什么没有处理他?”
薛怀仁反问道:“你以为陛下就不知道他就是清流党的吗?”
“为什么?”
薛怀仁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道:“当然是平衡了。”
“这个朝堂什么能有,忠臣奸臣等等,都允许存在,但唯独不能出现一点……”
薛庆试探的问道:“一家独大?”
“没错。”
薛怀仁低沉道:“咱们这位陛下,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嫉恶如仇,整天就会打打杀杀,其实也不尽然,亲近的要用,不亲近的也要用,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分歧,有分歧就有矛盾,有矛盾就不会一家独大,就不会威胁到皇权……”
“明白了。”
薛庆听着,才是恍然大悟。
“我们父子二人皆是身居高位,身份敏感,更要多注意,不能恃宠而骄,尤其你这个户部尚书,陛下把掌钱交给你,你可要给陛下守好钱袋子!”
“您放心吧。”
薛怀仁开口道:“为父支撑不了多久了,等帮衬陛下把朝局稳住,把国家平定,就该退休了,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征收商税的问题。”
“我会跟陛下请示,把这事情接下来。”
“父亲?”
薛庆面色惊疑。
他是户部尚书,最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毕竟是从别人的口袋里拿钱,谁能够愿意?
“您年岁大了,这是不是……”
“正因为年岁大了,才无所谓。”
薛怀仁平静道:“外面人都说我薛怀仁是卖国贼,卖了隆景成了元武第一大功臣,虱子多了不怕痒,陛下不是隆景帝那种人,会记得恩情。”
“这是为了大康,也是为了咱们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