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这才示意那侍卫停止在其雀雀上比比划划,问道:“姓名,年龄,职业,自己的基本情况,别等到某问的时候才说,只要你认为某想知道的,就都说来吧,你痛快,某也省事。”
“是是是,我说,我说”
长孙家的管事哪里还敢有半点迟疑立时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情况全说了。
“在下乃是赵国公府上管事,名叫长孙宝,今年三十有三,幼年时被家主收养,养在府里”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什么小时候偷看主母洗澡啦,少年的时候诱拐府里的丫鬟偷食禁果啦反正没什么有用的。
李道宗在后面笑道:“看来二郎你这套这也不好使啊,这家伙分明是在跟你耍花腔,该说的什么都没说。”
房俊笑了笑,俯身看着长孙宝:“某来问你,你家少主命你去办的什么大事你先别急着说,来人取一根钢针过来,给某从他的马眼捅进去,一根捅完,那就再加一根”
屋内的侍卫大汗,这位侯爷也太缺德了,这都哪儿学来的阴损招数,马眼那是最娇嫩之处,这要是钢针捅进去娘咧,简直不敢想,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太狠了
那长孙宝终于崩溃。
醉仙楼后院的一座小楼里,李道宗与房俊对坐,相视无言。
半晌,房俊埋怨道:“王爷您不厚道哇,您说说,这搬来跟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现在却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小侄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李道宗也有些无语,特娘的谁知道这个长孙宝居然说出来这么多密辛
个顶个都能震得人晕
奉少主长孙冲之命,指使府中死士刺杀太子詹事于志宁,刺杀魏王李泰,然后嫁祸给太子
命人假冒太子手下,绑架魏王府家仆的家人,命其诬告李泰,并且将东宫信物暗自藏于那魏王府家仆的房中,还是嫁祸太子
最令人震撼的是,数年前这个长孙宝奉长孙冲之命,于太子殿下狩猎之时,在其马身上动了手脚,致使那匹马在奔跑之时马失前蹄,将太子殿下甩下马背,摔断了腿
李道宗看着面前一分仓促记录的口供,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凉气。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现今朝中一切动荡的根源,都来自于太子逐渐失势,魏王逐渐崛起。
而太子之所以失势,根源就在于那条断腿上
陛下认为一个残疾之人登基为帝,有损于大唐的颜面,而太子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致使国家颜面受损,是其不自爱、不自重的表现,难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
可谁能知道,太子的短腿,居然是长孙冲暗中动的手脚
这个长孙冲,不是与太子的关系极好么
李道宗捂着脑门,长吁短叹。
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放任这个长孙宝离去,陛下责罚便责罚了,还能怎地
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最倒霉的自然是房俊,只是想找李道宗商量一下做买卖的事情,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就牵扯到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阴谋之中
他现在恨不得将拖他下水的李道宗咬死,再把他闺女给祸祸了,以消心头之恨
“长孙冲这小子真是无能,怎地手底下尽是这等没骨气的东西这不是连累人么”房俊愤愤然说道。
若是那长孙宝能有我党志士的一半坚强,自己也就用不着听闻这等皇家密辛,不至于被卷进这一滩浑水
谁能想到这货居然半分钟被没有扛下来,便一五一十尽数招供
真特么见鬼
李道宗一翻白眼,就你那烫雀雀的招数,哪怕是心存死志的死士怕也受不了,何况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眼下怎么办呢”房俊颓然道。
历史上只是说李承乾的腿是坠马所伤,详细情况并未记载,若非咱这千古第一神探到来,有谁能揭开这一块历史的迷雾、千年的悬案
关键是这份荣誉来得不太是地方,现在甭说奖励了,牵扯进长孙家与皇族的纠葛之中,烦也给烦死了
李道宗也无奈:“还能如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隐匿不报是不可能的,那就犯了欺君之罪。虽说眼下除了你我并无旁人知道,可正所谓天也知地也知,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事后被陛下知晓,咱爷俩这罪名可也算不小。连人带口供,交上去吧”
房俊点头附和:“还是王爷见多识广,处事老练,此事既然由王爷而起,便由王爷去陛下哪儿禀告吧,一应赏赐,都是王爷应得的,小侄人微言轻,就不敢居功了”
反正这锅能甩就甩,他可不想背。
出乎预料,这一次李道宗倒是颇为讲究:“那也行,本来此事就与你没多大关系,都怪本王一时口快将你牵扯进来。本王不是那等没担当的人,此事自然由本王扛起,你且放心就是。”
房俊大为感动。
瞧瞧人家这气魄,有担当
“多谢王爷体恤王爷果然不愧为皇室第一王的美誉,胸襟磊落,义薄云天,堪称天下男儿之表率,实乃吾辈之楷模”
李道宗笑眯眯的听着房俊一通马屁话,颇为受用,等到房俊渐渐没词儿了,才幽幽说道:“二郎过奖了,本王岂敢当得二郎如此赞誉说到底,本王也就是红尘乱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