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英雄出少年,可喜可贺。”
“大人过奖。不过是祖宗余荫,算不得什么。”
吴朗摆手道:“过谦了。国朝功爵从不轻授,若非你在辽东立下殊勋,岂能至此?
就算陛下想加恩,五军都督府也不会松口。”说道最后几个字,声音压低了许多。
贾琮心中一动,吴朗向我示好,莫非是有意脱离侯伯一系,或者是想和军中实权派保持距离。
“大人谬奖了。些许功劳值什么?还未谢过当年大人热心援助之德。”贾琮笑道。
吴朗笑道:“不过是分内事,谢什么。当年我就看你临危不惧、卓尔不群,本还想把你安插到我麾下历练,如今恐怕要你老弟照拂哥哥了。”
此时,贾琮已确定吴朗是想靠拢开国王公一系,虽不知原因,也乐得交个朋友,道:“老哥抬爱,小弟愧不敢当。但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要说起来,小弟如今人单力薄,日后恐怕还有多多借重老哥之处。”
“好说好说。”吴朗笑着点头,贾琮倒也知情识趣,怪不得陛下喜欢。
忽见前面有人招手,道:“可是荣国府荡寇伯?”
嗯?贾琮忙抬头去看,只听吴朗低声道:“是北静王叫你,快去罢。”说完走到一边。
北静王水溶?这可是个红楼名人。
贾琮忙走上前,拱手道:“琮见过王爷。”
只见北静王约莫二十三四岁,头戴赤金点翠七宝凤翅王帽,穿着紫金色蛟龙得水五爪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鼻若悬胆,唇似涂脂,好个秀丽人物。
北静王携着他手,笑道:“你我既是世交,何须多礼。尊府一门双公,如今又多了世兄这个爵儿,真可谓鲜花着锦了。
小王早知世兄凯旋,如今又领着锦衣卫差事,公务繁忙,故一直未敢贸然相邀,还望世兄莫要见怪。”
贾琮“受宠若惊”,拱手道:“王爷太客气了,琮何以克当。若王爷相召,琮即便有天大的事,又岂敢不来?”
北静王笑道:“那就一言为定,待你忙完这一阵,我再置酒为你庆贺。前儿听说你和北司之间有些龃龉,如今可调理好了?你可要小心,捋厂卫的虎须,可不是好顽的。”
贾琮叹道:“今儿上朝恐怕就为这事了。琮既奉了皇命,莫说虎须,即便是老虎的屁股,也只得摸摸了。”
北静王微笑道:“世兄少年俊杰,纵横沙场,摧锋万里,勒石乌桓,正该有这般豪气。小王佩服。”
贾琮忽然道:“待会上朝之时,若有变故,还望王爷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仗义执言。”
北静王眼神微微一凝,点头道:“自当如此,放心罢。”
黑暗中,贾琮眼中透出一丝精光,在辽东时便听牛继宗说过此人。
当年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四大郡王,因功勋盖世,太祖特恩准不降等封袭三世,太宗时再次给北静王府加恩,准其原爵多承袭一世。
故水溶虽已是第四世,仍然袭着王爵。
“北静王水溶年虽弱冠,却沉稳老辣,文韬武略,无所不精,绝非浑浑噩噩的风流公子、富贵王孙。”
想到牛继宗对他的判断,贾琮灵机一动便顺口将了他一军。
看看他究竟是姓蒋还是姓汪。
虽不能十分准,也可略窥一二。
一时,两人无言,都在默默思量。
贾琮开口道:“王爷,琮是第一回上朝,不知还要等多久?这脚都站麻了。”
北静王笑道:“你才来一回就受不了了?要说这候朝倒真是个苦差事。前人还有诗云,月明立傍御沟桥,半启拱门未放朝。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我看这上朝比之还多了一苦。”
“哦?愿闻其详。”
“一困二饿三黑四冷。”
“王爷高见。”
两人一起笑了。
忽听“铛”一声清音。
午门上,五凤楼内的朝钟被内廷钟鼓司的太监敲响。
东西侧门缓缓打开。
众人忙正衣冠,排好队进宫。
贾琮知趣儿地跑到最后一位站定,不用问,在场每个人都比他爵位高、军职高。
进了午门,文武官员在内金水桥南止步,依据品级排好队列。
只见一孔武有力的侍卫,提着长鞭走到居中的桥上,手腕一振,两丈多长的鞭子抖开,矫若游龙在空中一甩。
啪!啪!啪!
三声清脆响亮的静鞭,打破了凌晨的寂静。
众人这才从旁边桥上鱼贯而过,直达保和殿内,整齐站好,一声不闻。
监察御史在一旁紧盯,但有说话、咳嗽、吐痰、拥挤或仪态不整的,都记在小本本上,待参。
贾琮微微抬头,见保和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内外檐均为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
六架天花梁彩画极其别致,与偏重丹红色的装修和陈设搭配协调,显得华贵富丽。
殿内金砖铺地,坐北向南设雕镂金漆宝座、御案,御阶左右是钟鼓司的乐队,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穿着全服铠甲。
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