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颇为上心。”
冯远“沉痛”地道:“臣不敢不上心,一想到本该归入国库的银子,被这群贪官酷吏盘剥殆尽。
朝廷还有多少大事没办?若早早入库,臣也不至于熬到油尽灯枯、形销骨立了。请皇上严查严办。”
众官看着他“油尽灯枯”的痴肥模样,无不暗骂无耻,论无耻,冯胖子鲜有人敌。
熙丰帝眼皮忍不住跳了跳,无耻之尤!
若非看他于经济之道十分精熟,这般不知廉耻,早就贬出去了。
懒得理他,望向三司。
“臣以为,此案太过重大,若不彻查明白,难以向天下人和青史交代。”刑部右侍郎陆捷奏道。
“臣以为天子亲军象征天子威严,如今昏聩贪恶如斯。若不查清问明,大损陛下圣明。”大理寺卿骆宾道。
“臣以为国法之威不可丧,古人云过则改之,既然出了冤案,且是如此奇冤,理应查个水落石出。”左副都御使向策道。
这三人都是旧党大员,旧党通过赵怀安牵线,私底下早已与贾琮达成协议。
这次帮他拿下北司,一可免于牵连,二可趁机起复当年“含冤”被贬的精英骨干。
见三司都表明了立场,众多旧党官员忙一起出班,齐声道:“臣附议。请皇上彻查此案。”
户部尚书晏宁跟着奏道:“此案不查,天理难容。请皇上彻查。”
“请皇上彻查。”又有不少骑墙派跟着出来。
贾琮心中暗叹,朝廷就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人情世故不是客套寒暄,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关系。
与冯胖子合作还好些,不过花费几个银子。
与旧党合作,贾琮总有种自己正与坏人同流合污的错觉。
上次与旧党合作,自己出手捞了十几个贪官污吏,这次再次与之媾和,更要起复许多当年丧心病狂的巨贪,贾琮深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贾琮还在感叹时,兵部左侍郎孟华采、吏部左侍郎边青一起出班道:“此案危害之烈,不在空仓案之下,本为肃贪,不意却是以贪治贪,实在荒谬绝伦,臣请皇上务必彻查。”
这两个新党大员振臂一呼,呼啦一声,剩下的人都齐声道:“臣等附议。”
熙丰帝又望向勋贵一列。
北静王忙奏道:“臣以为应当彻查。”
另三家异性王府也忙表态附议。
如今朝堂大势所趋,莫非谁还敢逆势而动,为万晋两人开脱不成。
众武侯皱了皱眉,不愿看到贾琮势力暴涨,又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反对,一时默不作声。
青阳侯戚锋沉声道:“启奏陛下,万晋、唐炎虽罪大恶极,毕竟是太上皇当年钦点重臣,臣窃以为若要严办,何不请太上皇圣裁。
且贾琮与万晋、唐炎两人颇有过节,他来审理,难以服众,请交给东厂办理。”
“此言有理,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太上皇尚在,不可莽撞了。”众武侯松了口气,忙开口附和。
贾琮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身边一声怒喝。
“呸!一群武夫,懂个屁朝政,金殿之上也敢大放厥词!”
冯胖子一声断喝,瞬间怒气值、仇恨值拉满,若此案让东厂来办,户部能进几个银子?谁敢断他的财路,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你!放肆!”青阳侯一时怒极,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冯远冷笑道:“正因万晋、唐炎乃太上皇钦点重臣,才必须严办严惩,乃为维护太上皇令名也,尔等将此案推给太上皇,何意?
是以为太上皇要包庇纵容此等酷吏不成?是欲暗指太上皇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乎?
金殿之上,口出此等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言,臣请陛下严惩青阳侯!”
“臣请陛下严惩青阳侯!”数十朝廷大员也不顾党派之争,齐声道。
让东厂这群吸血鬼办,还不如让贾琮办。
文官集团一致对外,打压勋贵,这是固有的默契和潜规则。
毕竟面对勋贵,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