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规矩,平时居家办公,每逢朝会之日,他都会掐着朝会结束的点儿去衙门听取南北司汇报。
“拜见提督大人。庞先生有礼。”指挥使衙门并南北司主要人员早已在大堂候着,见贾琮进来,忙行礼。
“免了。”贾琮摆摆手,走到大案后坐定,庞超坐到一侧小桌之后。
“今儿有什么新闻么?”贾琮喝了口茶,问道。
雷泰道:“回大人,今日早朝上三司迫于本卫压力,奏明了陆捷、赵怀安贪赃枉法案,陛下震怒,将二人判了革职抄家。
诸位重臣又议了补缺之事,江中堂呈上关浦议新法推行文章,圣心大悦。
命原河南巡抚、现任右都御史丁先兼任刑部右侍郎,起复关浦任吏部右侍郎。”
贾琮点点头,这人事安排与庞超所料不差,丁先虽是从一品右都御史,不过是个虚衔。
这次兼任了正二品的刑部右侍郎,却是有了实权,等于在旧党把持的刑部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至于关浦,能提拔到六部之首的吏部当个侍郎,显然江中堂出了不少的力,这对以后关浦照顾提拔江南社党的人大有好处。
“此外,今日早朝议定了今科春闱总裁、副总裁人选。
武英殿大学士宋睿任总裁、礼部尚书陈道、兵部左侍郎孟华采、刑部左侍郎吕文斌任副总裁。
另有十八名同考官,皆是朝堂三四品以上翰林进士出身的干员。”温振道。
总裁就是主考,副总裁就是副主考,这个常识贾琮倒是知道。
因问道:“总裁、副总裁里为何只有孟侍郎一个新党大员?”
温振道:“今日朝堂上为此竞争颇为激烈,旧党势大,且新党两位中堂前两科已任过主考,这一科新党并无得力之人,故争不过旧党。”
“嗯,原来如此。”贾琮点点头,这也合理,道:“还有何事?”
“回大人,金陵卫镇抚乔尹来报,说第二批赃银一千万已于二十日起运,沿途重兵押送,确保万无一失。”范鸣道。
“知道了。”贾琮又和他们议了半晌其他公务,才道:“今儿就议到这里罢,马上春闱了,各地举子齐聚京师,多盯着些,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卑职遵命。”众人齐声道。
“王飞、孟晨、周威、唐斩并雷泰留下,其余人各自去忙罢。”贾琮道。
“是,卑职告退。”众人见贾琮留下南北司掌刑、掌风千户,定有要事,忙退下。
贾琮看了众人一眼,道:“过几日京中四大名楼要给四位行首梳笼,你们知道么?”
“回大人,卑职知道。”众人道。
“本督对此事还不太明白,你们说说。”贾琮淡淡道。
王飞忙道:“回大人,卑职细细打听了,这一回是四家幕后的王公贵戚联手办的。
一来趁着四位行首青春正盛,卖个好价钱,二来顺势推出新一代的四大行首。
毕竟这行当吃的是青春饭,一位行首,也就那么几年风光,终究还是要陪睡的。
若运气好,接两年客后,被人赎回去做妾,若运气不好,嘿嘿,只能一辈子老死妓院了或者被妓院榨干钱财。”
贾琮瞪了他一眼,道:“王飞,你说谁可拔得四位大家的头筹呢?”
王飞笑道:“这一回风声早早就放了出去,想来神京地面所有富商巨贾,都会出手竞价,想自己享用的少,多半都是送给达官贵人做人情的,却不知花落谁家……”
他忽地发现贾琮神色不太好,暗骂自己愚蠢,忙转口风道:“不过那些都是俗人,怎配得上四位大家,不是暴殄天物么?
依卑职看,天下间唯有大人之风流倜傥可堪享用四位行首,这才算珠联璧合了。”
众人点头微笑,纷纷附和,王飞这小子也聪明了一回,知道悬崖勒马,还以为他要胡说到底。
贾琮摆手笑道:“休要胡说,本督身为驸马,岂可流连青楼。”
众人都是老江湖,这会已经有些明白贾琮的意思。
王飞笑道:“大人可把四位行首赎出来,一来救助其脱离火坑,二来也无狎妓之名。想来也无人敢和大人相争。”
贾琮道:“赎一位大家需要多少银子?”
孟晨道:“回大人,这却无人赎过,只因价格太高,没有好几十万银子,青楼绝不会松口。
而想尝尝大家滋味儿的人虽多,大不了等梳笼后,缠头之姿大降,花个千把银子,足可顽到尽兴,何必去赎人?”
“说的是,你们都知道,上回我欠四位大家一个人情,虽有心相助,奈何囊中羞涩,哪里能拿出几百万银子去赎人?”贾琮叹道。
如今他的银子都留着办洋务,哪舍得花几百万去买人。
众人这次完全听明白了,原来自家提督大人胃口不小,既想一口吃掉四位大家,又不想花银子,这却有些难办。
若是普通良家女子,直接花点钱,连哄带吓买来便是,可这四家青楼后面的人都不好惹,若是用强,只怕要出大问题。
还是周威老辣,眼珠一转已有主意,禀道:“大人克己奉公、侠骨柔肠之心卑职佩服,正有一事禀上,与几家